曾经心有所属的林绫,也被傅博安归类到了“不值得”一类,这也就是为什么傅博安和林绫都在圈子里,颁奖礼、代言活动……能碰面的机会并不少,却从来没有真正打过照面的缘故。
若真心想避开一个人,有千万种方法。
不过傅博安其实一直有在注意林绫的消息,包括她离了陈敦南又跟了叶海这一件事。
傅博安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对林绫死心了。
他也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做到。
直到不期然的在片场遇到。
与女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傅博安才发现原来内心深处对于林绫的执念从来没有消散的一天。
他已然入迷。
不知道傅博安正紧紧盯着自己的林绫缓缓睁开眼睛。
李显宗锐目一瞇。
怔怔的盯着掌中白绫,伴随着眼中忽明忽灭的光,林绫的手指无意识的一收、一放,洁白的布料便跟着一紧、一松。
她成了杜鹃,还是宝安公主的杜鹃。
那个曾经贵为金枝玉叶,父母疼爱,兄长关怀,活的肆意又快活的宝安公主如今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般,双目空荡荡的,只余一身美丽皮囊。
国破家亡,她理应随着去的。
可是……
宝安公主再次闭上眼睛。
她长居宫中,莫说出京,便是连宫门也甚少踏出,唯一的一次还是先斩后奏,苦苦央求着太子哥哥才得来的机会,可也就是那唯一的一次,让宝安公主将只在画中见过的壮丽山河,只在话本中描述的风俗民情牢牢记在了心里。
她的国家是多么美丽的地方。
到现在宝安公主都还记得,父皇曾抱着年幼的自己上登月楼,眺望脚下京城,自豪地述说当年战功彪炳,平定天下的雄情壮志,而她的太子哥哥更曾言道“天子天子,便是上天派来守护子民的使者。”,无奈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贪官污吏,天灾人祸,她的父皇不愿正视自己的无能,终日与新纳的妃嫔饮酒作乐,而她的太子哥哥更是自身难保,又谈何记起年少时的远大理想?
可是,这终究是她的国家。
宝安公主的眼皮缓缓撑开。
那一双黝黑的瞳孔中,先是有泪光,再是有泪花。
从眼角蔓延而下的水痕,很快濡shi了一张玉面。
她缓缓跪下,郑重地朝着前方嗑了三个头。
再次起身后,这世界上再无大周的宝安公主,只有大宴朝的杜鹃。
送妳回家
“妳做得很好。”
“只要保持平常心便可以了。”
“再更深一层的东西,也已经不是我能教给妳的。”李显宗望向林绫。“只能靠妳自己体会了。”
“我明白的。”林绫感激的朝李显宗一鞠躬。“谢谢老师。”
“欸,有什么好谢的?我根本就没教到妳什么。”见林绫郑重的态度,李显宗忍不住摇摇头。“妳其实已经抓到了诀窍,演戏从来就没有那么难,不是玄学也不是科学,只是一门结合了理性与感性的表演艺术而已。”
“至于艺术能体现到什么程度,就看妳如何赋予角色灵魂了。”
李显宗最后这两句话,又给了林绫不同的体悟。
她再次道谢。
“李老师您太谦虚了,传道、授业、解惑,您替我解了困惑,正是对我帮助最大的。”
“好!很好!”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李显宗,他用力拍了拍林绫的肩膀,以一个长者,一个前辈的姿态给予她鼓励。
“看来不用多久,罗维莉手中又要再出一个影后了。”
林绫听了,先是一愣,再是激动。
李显宗除了“顽童”这个称号,在圈子里还是出了名的“神算嘴”,他的眼光Jing准,预测影帝影后更是神准,只要开了金口就从来就没有一次不应验的。
“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继续Jing进,不让老师失望的。”
李显宗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他转头看向傅博安。
“要走了?”
“是。”傅博安笑笑。“改日再来拜访您和师母。”
“好,你这小子可别嘴上说着改日,到最后又拖上个半年才出现。”
“上次那是有点事儿要处理耽搁到时间,您放心,这回肯定不会的。”
“好!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说到这里,李显宗顿了顿,看了看林绫又看了看傅博安,郎才女貌,当真是登对。“希望你下次来,别再单着了。”
“虽然人家都说男人的年纪跟好酒一样越沉越香,不过这有时候啊,缘分来了就得把握住,不然错过了可有的将来你后悔。”
李显宗这话说的语重心长,明明是对着傅博安说的,却又瞥了林绫好几眼。
林绫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了李显宗的意思,可是……
“李老师,其实我和……”
“老师您放心,我省得。”傅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