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妈妈打发去洗碗,于是Yin凉的天井里,支着两把躺椅,阳光些微地透进来,午后凉风习习。就周妈妈和白秋丽两个人,窝在躺椅里,开始午后谈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我和承焕爸爸去拜访一下秋丽的父母?”
“……我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妈妈。”
“白妈妈一个人把秋丽教导出落得如此大方,一定也是非常出色的女性。”
“她就是身体不太好。”
“白妈妈一个人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眼看着要变成别人家的,不见见对方父母,我担心她不放心。”
白秋丽侧头看去,周妈妈脸上带笑,眉眼舒展,表情亲切温和。人说五代之后才能论品味,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美妇人气质恬淡中透着卓然。摇曳的树荫里,周妈妈含笑的面孔,与周承焕的相似又添上两分,足有六分相似了。
“我跟承焕……只是朋友。”
周妈妈愣了一下,她看着白秋丽,好像在判断她到底是因为害羞而口是心非的辩驳,还是实打实的心里话。那一瞬间周妈妈的眼神很锐利,但是也就那么一瞬间,那一瞬间之后,她闲适地窝在躺椅里,又是温柔恬淡的美妇人:“承焕打小就不需要家里面人Cao心,他这一辈里,最让人省心的就是他了。”
“是。”
“他爷爷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这么些个,不能就只让他去了军区。”
“承焕当过兵?”
“当过,混成样,肩上该抬花了,又退了,谁说都不听。他爸爸气得……还是爷爷松口,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他自己在外面闯。祖荫庇佑着,发小帮衬着,他也混出了些名堂。”
“哦。”
“退伍的事过了,他爸爸爷爷看着不管他,其实偷偷都过问着。做的什么营生,结的什么朋友,混的圈子,来的钱,玩的女人,都过问。”
周妈妈说“玩的女人”的时候,轻轻地看了白秋丽一眼。
“只是他还年轻,些琐碎的,没必要事事都管着,大了就懂了。这一辈里,同等家世的,他算省心了。”
白秋丽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了。
“休息一会儿,晚上人多,本来中午就说在饭店里弄的,他非让在家里吃一顿,说先让你见见。”
周妈妈话里有话,全部都说得半截,白秋丽隐隐约约听得半懂不懂,再多琢磨几遍,就懂了。真懂了,就跟大庭广众给扇了几个耳光样难堪。她向来顾及别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那些幼时让白妈妈默默垂泪的闲言碎语,是白秋丽铭刻入全部记忆里的噩梦。
而现在,周妈妈几句语焉不详的话,生生就戳了白秋丽的脊梁骨。
白秋丽躺下来,她从余光里看去,周妈妈半阖目的侧脸在树荫里温柔得一塌糊涂,才算确认,她跟周承焕真的是母子,十分相似。
周承焕从屋子里出来,身边跟着周雨桐。两兄妹都长得高挑,远远看着,倒像一对璧人。
周承焕扶着白秋丽倚的躺椅蹲下,凑近了:“跟妈妈聊的什么?”
白秋丽摇摇头,只问:“跟爷爷棋下得怎么样?”
“爷爷下得好,我输了。”
周承焕说着输了,面上依旧是笑,表情并不显得遗憾。
“哥连着输了好几局,爷爷都不高兴了,说他也不知道慌什么,就把他赶出来了。”
周承焕给周雨桐一句抢白,还是笑:“我能慌什么,不过就是爷爷棋下得好,输慌了。”
这样说着,周承焕的目光却沉默地落在白秋丽脸上,没有曲折,不容阻挡,就直直的停在白秋丽身上。
白秋丽对视着,有瞬间的恍惚,恍惚中觉得那目光里都是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悍勇,她给那样的目光笼着,就有点慌。
周雨桐左右看两眼,嗤笑一声,不再多话。
PO18如果这都不算爱15、“记住,你什么都没听到。”
15、“记住,你什么都没听到。”
到了傍晚,院子外面停下三辆车,打前的一辆,驾驶座里坐着被周承焕称做伍叔的男人。不过这次,白秋丽没有搭乘伍叔驾驶的车辆的荣幸,周雨桐扶着爷爷坐了上去。周妈妈和周爸爸坐上了中间的那辆,白秋丽就跟周承焕坐上了最后面的一辆。
司机很年轻,表情倒沉稳,白秋丽却分明看见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过来的眼神里都带着好奇。
周承焕倚在后座里,膝盖上放一本彩页的杂志,页面很Jing致,他捻着慢慢地翻看:“他们难免好奇。”
“啊?”
“因为我不常带人回来。”
“哦。”
周承焕抬头,对上白秋丽还带着困惑的脸,云淡风轻地笑:“你是头一个。”
车子到了地方,绕过饭店前喷泉假山,就停在正门口的位置。欧式的建筑屋顶很高,立柱象牙色,走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一直延着台阶铺到台阶下的地面,两侧摆了花,也立了迎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