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来,还没等下一步,车窗就被敲响。
降下车窗,清丽的少女围着围巾,下巴藏进去,显得脸更小,一双明眸含着明晃晃的笑意,让人好不心动。
“师傅,去哪里呀?”
“去接我老婆。”
如许眼睛倏然瞪大,问:“你哪来的老婆?”
江棠野笑,下颔轻扬,意有所指:“这不在这儿呢嘛。”
如许耳根微红,打开车门,坐上车,然后将围巾整个罩住脸,说:“你认错人了。”
江棠野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靠过去,抓着小姑娘纤细的手指,看她捏着围巾,试图捂着绯红的脸颊,觉得好笑又可爱。
“那你让我亲亲。”
“我看看甜不甜。”
“甜的话,就是我老婆。”
如许继续捂着,问:“那要是不甜呢。”
江棠野笑意更甚,眼角眉梢惬意又温和。
“不甜不要钱。”
*
去的早了些,人都三三两两地坐着,没见过如许的人,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许久没有见过江棠野带人了,他们常打趣,说江棠野准备要出家了。
江棠野回:“等我把人等到了,再出。”
可能,他等到了。
有人喊江棠野打麻将。
江棠野牵着如许的手走过去,小姑娘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未施粉黛,跟在身后,走近看,却没有想象那么怯生生的,反而一笑起来,明亮极了。
“今天有人替我打。”
男人笑眯眯的,话说出口,让坐桌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他们邀江棠野打麻将,纯属是客套一句,前段时间和他打,裤子都输没了。
现在换成个年轻小姑娘,多好,又好赢,又好看。
如许手足无措地坐在那,感觉身后的男人倾身,附到她耳边,热气落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随便打,老公输得起。”
抓在椅子上的手倏然收紧,如许回头,男人走到一边去谈正事了。
打麻将。
说实话,如许不太会。
但是听说,新手运气都比较好。
“你俩啥关系呀?”
如许想了想,盯着一桌子的麻将,回答:“牌友关系。”
打了两圈后,前面问问题的人满脸怀疑人生:“你俩真是牌友关系??”
打牌那么多年,就没见过牌技这么烂的。
回回点炮都是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人呢。
不知道的江棠野走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欺负人的场面,给几人递了个眼神,几个均是一脸无辜相。
本来是想赢的,也确实赢了,但是看小姑娘输得太惨,想输两把来着,奈何输都输不了。
如许额头有汗,谨慎打出一张牌,见四下无动静,才舒了口气。
“要不,到这吧?”
“不行。”
如许当即拒绝,看着跟前的麻将,说:“打完。”
又去翻抽屉,发现钱都输光了。
实在可怜。
粉白的一张小脸,冒着薄汗,眼睛亮亮的,嘴唇红红的,略有不安。
“我的人和你们打麻将,就是让你们欺负的?”
三人讪讪笑起来,没敢辩解。
着实是这位小祖宗手气太臭。
“输了好多。”
如许深知自己手气不佳,沮丧着眉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棠野。
江棠野反而被她可怜的样子逗笑了,摸摸她的头,宽慰道:“他们跟我打就没赢过,你让他们赢一次,也算做善事了。”
三人的笑僵在脸上。
善…善事吗??
回去的路上,如许还有点不高兴,说:“你为什么不教我打麻将?”
江棠野抿着笑,偏头瞅了一眼如许,回道“我要是教你打麻将,老爷子能饶我吗?”
话音刚落,他唇角的笑意微敛,车也停了下来。
如许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红绿灯,发起了呆,过一会儿才开口:“我明天想去看看爷爷。”
“好。”
车里的电台整点报时。
十一点。
雪还没下。
车里很暖和,如许歪着身子,头靠在椅背,黑发半遮着脸,她轻轻抬手挽到耳后,然后开口。
“我第一次发觉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很难过,说好要养我又离开的人,讨厌的要命,怎么会喜欢呢?而且你是小叔叔,我怎么可以喜欢你呢。可你每一次来电,我都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总是想起我把糖给你,你说让我给你养老送终的样子,那让我在后来一个人的生活里,觉得自己有个寄托。”
她顿了顿,垂眸笑了一下,说:“其实后来想想,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好像不必一味将错全揽在我身上,生老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