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鄞坐他对面,?看不见,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周廉太腹黑,有心思,竟然都没看出来。
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皱起眉头,慢慢思索着。
“本来他小子应该喊我哥的,那现在我岂不是要喊他…姐…姐,姐夫?!”?
沈鄞喊江虞一声姐,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可不敢让江虞跟着周廉喊自己哥。
妈的。
被占便宜了。
沈鄞自顾自气着,?察觉对面两人都不说话了,于是想起来的目的。
“你找我什么事?快说,我现在很难过。”?
?“我怕我说了你会更难过。”
“狗屁!我都这样了,还能更难过吗!”?
?江棠野看了眼身边缩着脑袋,假装没有存在感的少女,冲沈鄞极其诡异地笑了一下。
当下,沈鄞全身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妈的,你不会是要向我表白吧!”?
“还找来小如许给你打气?”?
“这已经不是难过了,这是让我死。”?
?男人叭叭说着,看到对面缓缓举起一双交握的手,话语卡在喉咙口,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呆滞地看着他们俩。
?惊吓完后,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不停不停地喝茶,想要灌醉自己的样子。
虽然之前有些猜疑,但确实是没想到的。?
?“别怕,我不会让你喊嫂子的。”
江棠野眉梢上挑,薄唇噙笑,不怀好意地给沈鄞递了张纸巾。
果不其然,他喝进嘴的茶全喷出来,胡乱擦着。
在完全接受现实后,沈鄞躺在椅子上,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说:“我再也不要交朋友了。”
“我也不想谈女朋友。”?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
除夕那天,在一起吃的团圆饭。
饭桌上喝了点酒。
老爷子望着身边的儿女子孙,怔怔发起呆来,浑浊的双眼眨了眨,微微shi润。
不对,不对,怎么还差人呢。
他疑心是自己数错了,又重数一遍,还是缺。
于是他低头,问吴妈。
吴妈愣了愣,鼻子一酸,随即露出个轻松的笑,拍拍老爷子的背,说:“你喝多啦,我送你回房间吧,让他们年轻人玩吧。”
她扶着老爷子佝偻的身子走了两步,老爷子忽又转过头,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儿,嘴巴喃喃说着,不对啊,不对啊。
怎么会对呢。
众人缄默,似乎这才发觉,平日里那个硬朗Jing神的老爷子,好像一下子老了。
可他好似又没老,他只是一直活在过去那段记忆里。
饭后,众人去院子里散步。
如许蹲下,鞠起长椅上的一捧雪,张开嘴巴,尝了一小口,被冰的小脸皱成一团。
江棠野见到,笑着说了句,傻样。
“好吃吗?”
“小时候觉得好吃。”
男人低头,就着她的手,尝了口雪,他围了个黑色的围巾,下巴藏在围巾里,俊美的模样在冬夜显得愈发清冷,不可靠近。
就像雪似的。
可他低头的那一笑,又太过温柔。
如许就傻傻捧着雪,等他尝完,问:“好吃吗?”
他桃花眼藏着令人心动的爱意,装作不喜欢的样子,摇摇头:“太甜了。”
“甜吗?”
“甜啊。”
“可甜了。”
男人一笑,那爱就藏不住了,明晃晃地开在眼里,招摇着,生怕人不知道。
江爱挡在何苑跟前,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妈,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诶别往里走啊,待会还有烟花呢。”
“很重要的事。”
于是,连着江平chao也跟着往里走。
江虞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垂眸叹了口气,也进去了。
江棠野陪着如许在院子里玩,滚了两个大雪球,堆了个雪人,给它装扮了鼻子眼睛,让它成了人的模样。
它只在冬天出现。
?如许踮起脚,搂住江棠野的脖子,江棠野当即凑过来,以为她要亲他。
谁知她是来解他的围巾。
给雪人围上之后,少女又摘下自己的帽子,给它戴好。
她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像对待一个小朋友一样,轻声说:“这个冬天要过的暖和一点哦。”
江棠野忍不住嘲笑了一声,在遭到如许红着脸的怒视时,抬手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不是笑她的幼稚。
只是觉得很可爱。
又有谁,会跟一个雪人说,记得过的暖和些啊,哪怕你只过一个冬天,还是个雪人。
?“它倒是暖和了,那我呢?”
男人脖子赤裸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