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个高大的男人抱住,冲击力让琬宜后退一步,脑袋被他扣着紧紧把她摁在胸前,力道之大活像她是他的仇人,琬宜不由得气结:“狗爪子松开,你要闷死我不成!”
一想到被他弄得起不了床睡过头就气得不行,夹在彼此之间的双手推搡着挣脱他。
青玄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弓着腰整张脸埋在她脖子里,嗓音低哑:“对不起,我……”
温热的shi意沾到颈间的皮肤,琬宜乱晃的动作停顿,他更加手足失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去……”
他为人处世向来低调,即便是在电院这种拼爹拼资源的院校中依旧如此,学校里就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家背景,叶天澜也熟知他的性格,故有意安排了那场讲座,目的就是想间接向摄影系的老师们引荐自家儿子,那时候的他不耐烦应酬这些人情往来,得到消息后便收拾东西跟着其他科老师去采风了。
可此时此刻,他无比地盼望奢求,如果时光能倒回的话,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琬宜,我如果知道你在……”
青玄说不下去了,再多的话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将她抱紧,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开。
琬宜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心下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抬起手是打算要推开他的,手碰到他背,莫名其妙却变成了回抱。
这么些年过下来,最终也只总结出轻淡的一句:“没事了。”
程穆接完电话回来,见此先是短暂地愣怔,而后两手环胸满脸兴味。
琬宜看向他,无奈地笑:“应该不用进去了。”
她这次过来是找方平阳,叶青玄既已去过,她再过去也没什么意义。
程穆点头:“正好那边打电话来说取消了探视。”
看到拥抱的两人,程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笑容更加戏谑,悠悠地告诉她:“好像是因为方平阳被打得不轻。”
至于谁打的人,答案显而易见,琬宜客气说:“麻烦程总白跑一趟,我稍后跟他一起走,您有事您先忙吧。”
“行。”
自觉留在这只是当电灯泡,程穆点了点头,脸上打趣的笑就没消下去过,经过她时说了句“恭喜”,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他们俩听到。
等人走了,琬宜拍了拍埋在自己肩窝里的脑袋,“叶青玄,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你丢不丢人?”
语调含笑,却没有平常的夹枪带棒,如水般温柔。
一滴泪滑落进她脖子里,他张嘴轻咬她一口,音色沙哑:“对不起……”
“与你无关。”
她轻不可闻地叹息,又说:“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说。
“嗯。”
琬宜是坐程穆的车过来的,回程坐在叶青玄的副驾驶,扭转头瞧了眼开车的他,后者神情冷塑,跟方才抱着她默默流泪时判若两人。
她忽觉烦躁,手伸到衣服兜想抽根烟,才发现烟盒放在家里,红唇抿得愈紧。
一路无话,车刚在院子里停稳两人一前一后下车,等进到屋子里,她先灌了半杯温水润喉方来到客厅坐下。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他拿着电视遥控器漫不经心地调台,琬宜点支烟抽了一口,垂眸沉思状:“你前几天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吗?”
他握遥控器的手一紧,轻轻应了个嗯,又说:“你既然不想提,那就算了。”
闻言,琬宜冷厉一笑:“你放心,我谢琬宜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疯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更犯不着拿自己的第二次婚姻当筹码。”
跟他结婚前的种种,或许是诱他的圈套,但绝非报复。
“我说过,我考虑得很清楚。”
无论是跟他结婚,还是她跟叶家的恩怨是非。
“对不起我的是叶天澜,不是你叶青玄。”
琬宜连续不断说了一段,余光查看他的反应,后者面上现出局促不安的神色,嗫嚅着嘴唇一开一合:“我,我没这么想。”
她斜睨一眼他,唇角嘲弄地勾了勾,明显不信他的说辞。
“我只是在想,你还会爱我吗?”
她愣怔住,眼睛一眨不眨,他喃喃自语一样:“你肯定讨厌我了……”
说讨厌都是轻的,换位思考一下,他都要恨自己了,而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她,又何谈会爱上他。
青玄忽而想起三人第一次同桌吃饭的那次,她看到他时惊诧的眼神,肯定是失望透顶,甚至夹杂着怨恨在其中的。
如果不是他在那里,繁忙的叶天澜哪有心思去电影学院,他印象中记得那段时间跟叶天澜起了点摩擦,父子俩年后就没怎么见面。
一定是这样,才逼得他父亲亲自找过来,他后悔不已地想着,如果那天晚上他去了的话,今天又是另一番局面。
所有的环节青玄都分析出了原因,却想不到任何办法挽回,他的思绪绞成一团乱麻,只有一点却是无比肯定。
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