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要好。
阮梨惧闻时,也惧自己。
她知道自己完了,她喜欢闻时,这人在她心中,远比她以为的要重要得多。
明明她不敢的,她不想爱谁,只爱她自己,因为她清楚,就连阮连芳那样血脉相连着的人都能毫不留情地抛弃她。
小姑娘千回百转整天,最后脑子里乱乱的,只重复着一句话,登高易跌重。
闻时听她说完,拧着眉心慢慢抬起头看她,“阮梨,为什么。”
阮梨莫名其妙,瞥了眼他后别过脸。
“阮梨,唐成林确实给你留下字条,我篡改了不假,当时唐成林就在楼下的房间,但是阮梨,就算你当时真的半点都没起疑心,这会儿你觉得自己察觉到真相,认为我手段卑鄙,所以你说怕我,想跟我撇清关系?”
闻时被她骗了多次,可他听过小姑娘情迷意乱时的呢喃,骨子里三十多岁的男人情商虽不高,却不是蠢的。
闻时重新审视着她,总算聪明了一回。
男生将纸直接撕碎了揉捏成团,灼灼的目光定落在她身上,小姑娘紧抿着唇,面上狼狈几乎无所遁形。
“你让我觉得害怕,闻时,我们玩完了。”阮梨硬声挤出句。
“个小骗子,你说怕我,昨晚你知道了怎么不发作,难道我对你不好,害过你吗?!我要听真话,阮梨?”
小姑娘揪着自己校服上的拉链,“我没什么好说的,闻时。”
阮梨站起身,完全不敢看他。
因为好些天没住过,屋子床上被蒙了层薄透的浅色布罩,女孩儿将布掀开,闻时自后拥住她。
男生身上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校服洗衣ye的味道,跟她一样。他的洗发水、沐浴露,她也都在用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早已如此亲密。
不单单是身体上的。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嗯?”
闻时哪里像个十七岁的少年,这样冷静自持站在她身后,循循善诱地蛊惑着她。
他想起一个多月前阮梨的那句“不敢喜欢”。
闻时当时想不通,又被欢愉冲昏了头脑,觉得她还是小,没有多想,只要阮梨内心喜欢便好。
他突然意识到,小姑娘近来发呆的时候似乎多了些。
阮梨嘴唇动了动,瞧见被反扣在桌面上的合影,神色骤黯,她轻声对闻时道:“闻时,我有点儿累,想睡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阮梨选择逃避,退了步。
女孩儿歪着头怏怏的。
不大像她,闻时还是喜欢她平时横冲直撞,没心没肺跟他耍嘴皮子的模样。
他勾起她的下巴,低头看她,女孩儿眼皮子半耷拉着,细密的睫毛轻颤,面容上倦色明显,唯独瞧不出半丝畏惧的迹象。
男生好歹安心了些,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温柔地掠过耳畔,“好,那你先睡,我先回去了。”
话刚落,倒是阮梨呆了瞬,她没想到闻时突然这么好说话。
她以为他又会像先前那般,干脆直接压着她在床上cao,他看着常忍让她,其实挺固执的。
闻时,你贱兮兮的
闻时让阮梨给拉入黑名单。
小姑娘其实一直没有给闻时备注,她记着那一连串的数字呢。
闻时连听了两天“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方才回过神来,问同学借了电话拨过去。
阮梨一待闻时开口,“闻时,有什么事,你等我考完艺考再说好不好?”
她倒是会,一天压着一天,不给他个准信,借口还气壮理直。
指不定就想着时间再久些,他的心思也就淡了。
如今重新分了班,两个人教室隔得有些远,阮梨有意避着闻时,闻时也不能真就下课往她教室跑。
太招摇了总归影响不大好。
闻时几天下来,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
女孩儿倒是心狠。
闻时早早就在她房子楼下等着,阮梨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闻时仰头看她,小姑娘总能把规规矩矩的校服穿出点不一样的味道。
校服上衣开敞着,里面穿了件贴身的背心,裹着娇俏的nai,纤细的腰,裤子又让她把裤管卷至脚踝上。
“闻时。”
闻时盯着露出的那小段肌肤没吭声,眸色渐深,喉头不由地滚动几下。
不过男生很快反应过来,当那点迤逦的心思散去,他又拧着眉轻斥道:“怎么不穿袜子,外面早上冷着,也不怕着凉了。”
这语气,跟个老妈子没两样。
女孩儿光脚套着白色板鞋,北方冷空气袭来,京市刚进入初秋已有寒意,尤其早晚更是。
闻时话刚落,就作势弯下腰,阮梨被他堵在楼梯,温热的指腹触上脚踝,女孩儿浑身僵住,由着男生将她裤管撸下,又替她拉整好上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