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这里来?”
李杲一向不苟言笑,恭谨地答:“若非陛下信重,到不了这里。”
虞璞暗笑自己,不想做独孤伽罗,却已被姬瑕当作独孤氏来提防。
“我未曾得罪过先生吧?”
李杲语带歉意,“陛下吩咐过,守不住殿门,提头去见他。臣亦无奈。”
虞璞倏地抽剑,寒光一闪,斩下他的头颅,鲜血喷了自己半身,迈过他轰然倒地的尸身,对那班甲士道:“我这半生,走的都是血路,不怕杀人。你们若珍惜项上物,还望不要为难我一个伤心的妇人。”
甲士们黯然退下。
虞璞昂然入庭园,剑尖犹在滴血。
缨子姊妹给那喷薄的血色一吓,走路不知迈哪条腿,跌撞到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磕绊着,跟在母亲后面,结结巴巴地指路,“王家女在那边殿里。”
虞璞带着一身血腥气,排闼而入。
千秋等见状,不顾阿姮嫌弃,纷纷奔去抱住她,用自己的rou身作她的护盾。
阿姮给她们团团抱住,竟被逗笑了,“这是要蠢死了,不,要被你们熏死了。”
千秋等六神无主,七嘴八舌地安慰她,“您别怕,我们陪着您呢。”
大家一起发抖。
桂叶先吓晕过去,扑通倒在几人脚边。
缨子催促母亲,“孃孃,您还在等什么?”
虞璞端详阿姮,惘然道:“我十八岁时,也没有这样雪白的肌肤,娇软的声音。”
阿姮也在看她的血衣,“我从未见过这许多血。”
虞璞自己也觉得污秽,“我在沙场上,比此刻更狰狞。可惜你明眸皓齿,转眼要变血污游魂了。”
阿姮长睫一眨,闲闲抛出惊雷之句,“可惜我父亲一子一女,最终都折在你手里。”
虞璞一惊,“你说什么?”
“十五年前,使人盗走我幼弟王蟾的,可是你?”
虞璞不答。
“你把他怎样了?”
虞璞静默。
“那时我还未惹上尊夫,作孽的大概是我父亲了。他哪里得罪了你?”
虞璞颤抖着唇,开口:“他手下行军总管马敬儿毁我清白之身。”
“马敬儿结果如何?”
“被我亲手射杀,烹了头颅,大卸四块。”
“呵!”阿姮点头,“还是你厉害,手刃仇雠。”又问,“既元仇已报,为何还要迁怒我幼弟?”
“我心中气难平。”
“今日我死,能否消你心中气?”
虞璞语噎。
阿姮语气转讥诮,“谁惹得起你们这些人?雷霆一怒,非得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能消解。我亦遭人jian污,却无杀人的血性,可见引颈受戮是我的本分。”
“jian污?”虞璞听了又妒又气,“阿瑕色迷心窍抬举你,你倒骄狂起来了。”
阿姮漫yin道:“谁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音“渊”)雏竟未休。”
虞夫人忽地上前,要夺女儿手中剑。
虞璞执意不肯交出,哀求:“孃孃,让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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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姮:你砍呀,你砍呀,以为我不会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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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写得不好,最近工作忙,脑力跟不上。
阿姮意在指责姬瑕夫妇报复心重,得志便猖狂,将私仇看的比天大。
关于虞璞这一段前情,貌似《末代妖姬》里写得有些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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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青天匪莪伊蒿
匪莪伊蒿
危机过后,一殿人检讨得失,都有些赧然,怪自己临事时不够沉着,堕了武宁王府的气度。
桂叶尤其懊恼。
阿姮笑慰之,“下回勉之。”
千秋指挥诸婢擦地,“您还有心情开玩笑。没看到么,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不是您不想争,便可以不争的。”
霜娥在木盆里淘抹布,也给阿姮出主意,“一会儿那个人来了,您多吹吹枕边风吧。此刻能护着您的,也只有他了。”
阿姮无奈扶额,“我今日说话多,累得嘴巴痛,旬日都不想再开口了。倒是你们,经此一吓,不考虑一下前途么?”
素辉一直沉默,此时道:“我们跟着您,不过是对脾气而已,可不是天生婢骨,喜欢当奴材。田横尚有五百士,怎能教您做孤家寡人?”
阿姮浴过,边晾发,边在窗下写字,梳理心情。
姬瑕散朝得讯,先去春华殿,入夜后方来柔仪殿,一进门便道:“好姮姮,教你受惊了!”
阿姮不理他,换一张纸,用行楷录毛诗蓼莪篇。
他有些惭愧,“你又在思念父母。”
阿姮抿着粉唇,不答话,将“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句又抄了一遍。
姬瑕揽住她的细肩,半是责怪,半是宽慰道:“这是什么话!有我看顾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