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的盯着潘老夫人。
“你爹的死,我有责任,不管你愿不愿意,有些话,我要告诉你爹,毕竟我养了你娘十六年。”
听潘老夫人这样说,谢怡心也不好阻挡,只转过身,继续烧纸钱而不作声。
“当年,我和老爷感情很好,他要去长安走货,又不放心刚有孕在身的我,就想了个办法。将婆婆骗回了老家,借口将我母亲,接到镇江照顾我,其实却带着我上路一起去了。”
潘老夫人说起当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伤感,她继续说道:“那个孩子从上身,就多折腾,本来该回镇江才生,结果在洛阳时,我就提前发动了。以前生五个儿子都容易,可这个女儿,却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打听到,有家医馆是女大夫,老爷就急忙将我送去生产。”
“孩子没有足月,又是难产,我九死一生生下孩子,就晕了过去,后来就看见老爷抱着你母亲,说我生了个女儿。你母亲小时候可漂亮了,白白胖胖头发黑油油的,见谁都笑,我高兴极了。将她视为我的掌上明珠,又有老爷宠溺疼爱,哪怕她和我不怎么相像,我也没有怀疑过。”
说到这里,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爱笑的女儿,仿佛就在眼前,她天生就有一种贵气,亲朋好友们都赞不绝口。
“谢老太爷的夫人,就在我们隔壁,你爹和你娘也算青梅竹马,我们也喜欢你爹,就很爽快的定下了亲事。等你娘年满十六,就给她置办了十里红妆,将她嫁给了你爹,嫁来了金陵。”
说起那场婚礼,潘老夫人眼前仿佛又是那十里红妆,她轻叹着说:“你娘嫁后,老爷和我常常思念,当听说你娘有孕时,我和老爷就商量着来金陵照看她。但天有不测风云,老爷出发前突然染上风寒,很快就病重卧床。你娘身怀六甲,匆匆回镇江探望。”
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潘老夫人闭了闭眼睛,继续说:“老爷已经不行了,看见你娘回来,却高兴异常。让我和几个孩子退下去,只留了你爹和你娘在面前,说是有话要吩咐。我不放心,就偷偷绕到了门外,想听老爷要吩咐你娘什么?”
“结果,却让我如遭晴天霹雳,让我伤心欲绝。原来,你娘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女儿生下来,就是个死婴。老爷怕我伤心,刚好医馆里当时有个孤身孕妇,也生了个女儿,她怕是遭了什么变故,无依无靠又身无分文,就同意把女儿换给我们。”
潘老夫人的声音低沉下去:“老爷说完,又交了什么东西给你娘,我实在忍不住,就冲进去大声质问。老爷没想到我会偷听,大惊之下就这么去了,我被怒火迷了心,想到你娘抢了我女儿的命,又抢了我女儿这十六年的疼爱,我鬼迷心窍,就把你娘赶了出去。”
“后来老爷的丧事,我也没有让你娘参加,你娘悲伤过度,又恰逢身世巨变,生你时难产,也跟着老爷去了。我刚有悔意,你娘就没了,我也就淡了心思,和你爹断了来往。”
这些事谢怡心才第一次知道,也只能感叹世事弄人。
“一晃又是十六年,老三和老五闯了祸,偌大一个潘家,就这样查封得查封,还债的还债。老大走投无路,想起还有你爹这门亲,我们也只能来投靠你爹。到了金陵,才知道你嫁给了杨老将军之孙,明丹郡主之子,京城九门提督杨昭武。我没有办法,又不岔你的好运,就以你娘身世为由,赖在了谢家,害死了你爹。”
潘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哽咽着说:“是我对不起你爹,我不要这个宅子,明日我们就搬走。”
谢怡心听完之后,沉默了一阵,低声说道:“不用了,潘老夫人。你养育了我娘,我爹爱我娘至深,也不会怪你,我也不怪。这宅子我也住不下了,里面有太多的回忆,我不会再住了。你住在这里,就当我们偿还,你对我娘的养育之恩了。”
潘老夫人更是羞愧,默默的起身,不准备再打扰谢怡心。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洛阳那个医馆的名字吗?”谢怡心突然出声道。
潘老夫人一怔,低声说:“好像是仁和堂。”
谢怡心不再说话,潘老夫人也静静的退下了。
更敲三下,锣过五更,谢怡心渐渐拿定主意,既然现在知道的亲人都没有了,那就试着去找找母亲的亲人吧。有了洛阳的地点,又有了医馆的名字,说不定能找到外祖母,也算了了娘的心愿。
可惜可以证明,娘亲身份的那个银铰丝嵌南珠手环,自己却给了昭武哥哥。也罢,如果真能找到,再找他要回来就是。
隐约中传来鸡鸣,天将拂晓,爹爹将入土为安了,以后天地之间,就只有自己和腹里的孩子相依为命了。
此时此刻,谢怡心并不知道,京城这几日,是一片腥风血雨,留下一地狼藉。
史书记载:天辰三十六年,九月十七夜,有叛逆围攻养心殿,意图弑君。
其实当夜,不光是有一部分禁卫军和宫女侍卫,对养心殿发起自杀式攻击,结果被石敢当和飞龙率领的龙卫联手,全军覆没。
而且多家权贵及宗室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