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音走出医馆时天色已黑,商贩收工,路上间晃的百姓如游魂般魂不守舍,仍在忧虑曹cao军。「(百姓的情绪很紧绷,也是,现在是襄阳城的关键时刻。)」这样的百姓问不出像样的情报,在大街上探问也不合宜,最好的地点莫过于客栈。她踏入客栈,欲问今早听到的情报。客栈老闆身后的酒架空荡荡一片就像遭到抢劫,她却故意问:「老闆,请给我一壶酒。」客栈老闆不必回头也会回答:「酒……这位客官很抱歉,酒都被买走了。」「……买走?」祈音佯装不知。客栈老闆见祈音疑惑,贴心说明:「你是外地人吧?钱家富翁将酒买下,到民居分送,现在已经开始送了,你想喝就快去吧。」「这样曹cao军来怎么迎击呢?」祈音不解。客栈老闆叹了一口大气,「咳……如果喝醉还好,但每壶酒少说要掺半壶以上的水,根本喝不醉。」「那样也称不上是酒了。」对好酒的祈音而言,这种酒实在难以下嚥。客栈老闆看向远方,道出真心话:「有得喝就好,若非所有财產都在这里,我也想逃啊。」他像是抓到一根浮木,就想宣洩心中所有的话。「……我知道了,我去民居那边看看。」祈音趁客栈老闆话匣子未开,赶紧离开。分隔线钱家富翁遣人到民居附近分送酒水,百姓纷纷取盆来饮,喝得相当痛快。他除备有酒水,还请舞伎团奏乐跳舞,场面热闹。「真是怀念啊,几乎快喝不到酒的味道了。」百姓阿孔突然觉得这是种幸福。「想醉又不能醉,更让人痛苦。」百姓阿具提出和百姓阿孔迥异的论述。「这样只会一直想上厕所吧?」百姓阿亥连喝数杯,已有如厕的欲望。「不在乎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百姓阿帕索性放弃思考。钱家富翁站在前方的高台上,圆滚滚的身材与瘦弱的百姓形成对比,一下就被凸显出来。钱家富翁慷慨大喊:「酒水还有很多,大家喝啊!」他甫说完,僕役又送来一打打的酒,即使味淡如水,百姓仍趋之若鶩领取。酒的品质不重要,重要的是眾人欢聚的一刻。当襄阳城正值纷乱之秋,这种麻痺人心的欢乐庆典更是需要。祈音走到民居附近,钱家富翁见她气质不同一般百姓,热情邀约:「姑娘,要喝酒吗?」他将一杯酒交给祈音。「我看很热闹走了过来,但女孩子还是别喝比较好。」祈音故作娇羞姿态谢却了酒。钱家富翁放下酒,叹道:「不用勉强,这也只是苦中作乐。」「……苦中作乐?」祈音问。「没事、没事,大家喝吧!」钱家富翁闪避祈音的问题,移步邀新来的百姓共同饮酒。祈音见百姓喝上十杯都无醉意,如客栈老闆所言是有酒香的水,但她在意的是:「(没士兵管理也太奇怪了……)」钱家富翁势力再大,举办庆典也该有士兵巡逻,但祈音完全没看到。祈音思考之时,又有几名百姓前来。他们的服装不似城内人,像是来自附近村庄的村民,或工作或慕名而到这里。「还有酒可以喝吗?」百姓阿京询问。「当然有。」钱家富翁爽快交出酒。「工作一整天,终于可以放松了。」百姓阿夏笑着取酒。两人喝了一口酒,不禁苦笑。「跟水几乎没两样……」百姓阿夏很不满足。「勉强还有些酒味。」百姓阿京安慰地说。钱家富翁再给两人一杯酒,劝道:「别嫌了,要让大家都喝到不容易。」两名百姓无奈喝着,在这种时节有酒喝就是好事。「(他们身上的气息……虽然非常微弱,但是魔族吧?看来藏身于城镇的魔族人数,超乎我的想像。)」祈音相信各地都有魔族栖息,但荆州的魔族居民比她想像得更多。在天若宫诛魔行动的逼迫下,不少魔族离开曹cao的领地,富庶的荆州成为他们理想的居住地之一。「(魔族……喝酒……掺水……)」祈音连结近来取得的资讯,神色越发沉重。百姓阿京和百姓阿夏打了饱嗝,并揉起眼睛。「这酒里有什么?头好晕啊……」百姓阿京不解地说。「醉酒不是……这种感觉吧?」百姓阿夏同感不解。钱家富翁惊呼:「你们……难道……」他连忙后退,露出恐惧的神情。祈音读出钱家富翁的心情,思忖:「(……他们是将药水掺入水里吗?几瓶药水就有这种效果了?!)」依她的推论,李叔製作的药水不多,但能让魔族喝到就感不适,浓度究竟有多高。「啊……」「唔!」两名魔族百姓发出哀鸣,面容扭曲,身体极为不适。「喂……你们怎么了?」百姓阿亥关怀地问。「……这酒有问题吗?」百姓阿帕疑惑看着自己手上的酒。百姓群起关心两名魔族百姓,然而下一秒鐘,他们便化为原形,即是人类熟知的魔族姿态。钱家富翁吓得不浅,大喊:「魔族、真的是魔族!原来城镇里真的有魔族!」「什么意思?」祈音趁机询问。钱家富翁一股脑儿说了出口:「仙士说城镇内有很多魔族,随时都会伤害大家,给我一瓶药水放到酒里,保证能看出谁是魔族……还真的是!」他倒坐于地上,生怕遭受袭击。
「(一瓶药水就有这种威力?李叔,你……)」祈音内心复杂,但她无暇怪罪李叔。仙士东彰和仙士西旺一见异状,立刻率领仙士群从各巷道出现,包围整区民居范围。他们埋伏有些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魔族,看你们往哪跑!」仙士东彰围住东面。「你们逃不掉的!」仙士西旺则封锁西面。「可恶……竟然是仙士。」「呼……力量提不上来啊……」百姓阿京和百姓阿夏惊觉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