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蹲在一边,用树枝在土壤表层划出小洞:“不能不去吗?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小孩子的把戏在江辛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江辛夷报复似的问她:“你今天是不是还要植树来着?”
“交朋友,最重要就是你要让人家知道你想跟她们交朋友,他们不敢跟你无非就是觉得你并不想跟她们交朋友。”
他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吁了口气,蹲下来正视她的眼睛:“我明年就要出国了。”
林杏一觉睡到了天亮。
这个学校的小学部一直都有这么一个习俗——一年生都要到后山去植树。一方面是提高绿化面积,另一方面还能让学生从小培养团结意识。
江辛夷看不过去,接过了她手中的j蛋,三下五除二把蛋壳剥掉,把蛋放进林杏的碗里。
陆叔应了声好,便立马上一楼隔间去给她拿了条全新的被子,然后就上茶室去。一进门便瞧见那落地窗是关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点风,跟前面江辛夷说得出入较大。
“哦……还真是。”林杏一片一片掰着手中已经碎裂不成样的蛋壳,有点局促不安。
眼看着江辛夷把树苗种好,而身边的人却都没做好,林杏问:“江辛夷,你以前种的树在哪里啊?
陆叔笑着给摇椅上的林杏盖上了被子,然后抱着她到二楼的房间去睡觉,出来后便给许久未回的江樾微拨了电话。
是想说自己怎么会忍受林杏黏着。
“好……唉,这件事情我知道,就是小杏感觉跟这里熟悉了……她阿妈也在这……我问问她想不想……”
跟她被扔书包时的场景何其相像,她就这么跟在江辛夷的后面,走到了后山。
江辛夷思索了一会儿,他摇头道:“早枯了。”
“现在两个人关系都不错。”
为了让昨晚的事情不仅仅是梦,这天她一下楼,就对所有人都道了声“早安”,而江辛夷是最后一个得到她的早安:“江辛夷!早安!”
江辛夷一愣,没有立马接过这个木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推辞道:“我只是来帮你的,没必要写我的名字。”
“你再不去给她盖被子,明天起了估计就重感冒了。”
林杏跑去老师那边拿木牌,她本来想把自己和江辛夷一起写上,然后给江辛夷一个惊喜,可她写到“江辛夷”三个字时,还是犯了难。
江辛夷在下楼前还特地敲了敲她的房门,让她下楼吃饭。
江辛夷深知跟林杏说这些她也不懂,将繁琐的过程化作几个字,轻描淡写地说:“不能,必须
江辛夷回国也在他自己的意料之外,江樾微没跟他说明具t缘由,但他大概能猜出是不是国内的业务出现了一些状况。紧接着便是江樾微带着他去看望“故人”,此“故人”命不久矣,留下了林杏这么一个意外。而他自身的意外就是回来一待就是两年,加上还没到来的几个月,就是三年。他这次回去是为了升学。
而到了学校,她照着江辛夷的方法去找朋友,即便有几个人应承说想要跟她做朋友,但植树这件组合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她有些挫败,正当老师要带他们去后山时,林杏看到,不远处的江辛夷提着一个大铲子朝她走来。
“啊……你怎么来了。”
“走啊,愣着g嘛?”
……
事实上江辛夷也并不懂得怎么交朋友,跟他认识的无非就是通过公司上赶着来的,又或者是像周学钦那种,从小一起长大打成一片的。
在得到明确拒绝后的江辛夷也有点恍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林杏要不要跟他一起走。仅仅只是不讨厌的话,这个问题反而已经突破了“不讨厌”的界限。
林杏却是一改常态地固执:“不行,这个要写下你的名字。”
林杏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江辛夷又说:“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吗?”
林杏拿过小铲子想要铲土,却被江辛夷拦在后面:“我也想来。”她说。
江辛夷拿她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名字写上,由着林杏垫着脚尖,把木牌挂到了枝桠上。
在植好树苗上挂上同组人的名字,这棵树后面的时间都归木牌上写的人名管理。
江辛夷听到她说:“之后我肯定会好好养这棵树的,努力让它不si掉。这样每年我们都可以来看看它长得好不好。”
于是她只能把未完成的东西递给了江辛夷:“江辛夷,你写上你名字吧?”
正如陆叔预料的那样,林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不知道江辛夷具t指的哪个地方,但阿妈生前跟她说过,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知道有多远,她只知道去了就会很久回不来,而她不想离她阿妈很远的地方去。
林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认真记下江辛夷说的每个注意事项,对今天回学校的日子充满期待。
江辛夷却不管这个,他问:“你铲土坑得铲多久,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