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明被一个男人这般瞧着,只觉得一阵恶寒。他清咳一声,尴尬问道:“你就是红狐,谢晋玄?你如今可是与剑盟在做交易?”谢晋玄翻个白眼:“知道还问。”叶璟明:“你与剑盟交易有多长的日子了,替剑盟给六王爷引荐姜荼和姜靡,也是你的手笔吗?”谢晋玄未想他二人是为这个而来,话里又已探到这一层,急忙道:“姜荼和姜靡杀人可不关我的事啊,当初剑盟找我要个能打的,我就送上去了,他们和六王爷后面有哪些交易,可不归我管,怪不得我头上。”确是怪不到他身上,难怪官府定案,总也扯不出红狐来,叶璟明未再深究:“你如今和剑盟还做着哪些买卖,我听你方才的意思,你直接对接了剑盟周恒?”谢晋玄眼珠一转:“哎呀,我这种人还能与剑盟做什么买卖,自然是为周盟主送去美人了。”叶璟明扫他一眼:“听你方才的意思,思归楼每月都要为剑盟送去十数美人?”谢晋玄暧昧笑起来:“周盟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每月需要十几位娇软美人,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叶璟明不懂权贵们那些个肮脏的玩法,只觉得他们白白践踏了好姑娘,恼道:“那他还真是不闲着!”谢晋玄颇有些骄傲:“我手里调教出来的姑娘,哪能便宜了凡夫俗子,若是两位肯放了我,我也既往不咎,从手里拨几个顶尖的货色,陪两位侠客玩上个三天三夜如何?”唐云峥恐谢晋玄三言两语两语带歪了叶璟明去,他手上一紧:“我不管你给剑盟送过多少女人,我只问一句,她们目前都还活着吗?”唐云峥又道:“我听闻周恒近几年来闭关不出,是为修炼双修邪法,每逢月圆便要用贞洁女子的血沐浴,可有此事?”谢晋玄和叶璟明俱是一惊,叶璟明想想:“确实,你给剑盟送姜荼和姜靡,是为了让他们杀人,用完后就抛弃他们,如今你送给他们这么多美人,她们可都安好吗?难不成真是供给周恒修炼邪法用?”谢晋玄颈上冒出冷汗,故作镇静冷笑:“古来交易,银货两讫,我手哪能伸得那么长,周盟主手底下那么多得意弟子,那些姑娘许是许给他们嫁了个好人家,也非是不可能,你们又没有证据,私自揣测什么,说些诋毁诽谤的话,也不怕叫官府知道了捉了你们下大狱!”唐云峥听出他虚张声势,不耐烦地扣住他的下巴,突然往下重重一掰:“你太聒噪了,我不想听虚的,那在下大狱之前,你先搭上一条命在前头铺路吧。”谢晋玄听得嘎嘣一声,以为人头分家了,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剧烈挣扎后发觉脑袋还在,只是下巴脱臼了,他惊得流出鼻涕和涎水来,两眼翻白,直瞪着唐云峥。唐云峥歪过头看了一会儿:“能好好说话了吗?”谢晋玄连连点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唐云峥两手用力一合,给他接上。他拿过软帕拭手,扯过椅子来,翘腿坐在一旁:“那就说点我爱听的。”谢晋玄下颌骨酸疼不已,止不住口水直流,嗔怨地瞅着他,下一刻好像要嗲出声来。唐云峥看得心烦:“你再说一句让我觉得不中听的,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做球踢。”谢晋玄鼻头红红,好不委屈:“你,你真坏……”檀木圈椅的把手碎成两截,唐云峥后牙咬得咯一声响,谢晋玄见势不妙,赶紧接上一句:“再过三日的这个时候,剑盟里会来人和我交易,看一看我手里这批姑娘的身貌,那人是周恒如今的枕边人,晓得剑盟许多秘辛,我愿意引见给二位认识。”叶璟明和唐云峥相视一眼,觉得也许可行。 芍宁这几日来大雪不断,枝上积雪又压了一层,夜风一过,银屑压弯了枝,簌簌落在雪地里,寂寂无声。屋外银装素裹,冷月如钩,呼啸的风声顶开些窗洞,都要叫寒意欺进骨头里,叶璟明早早便熄灯闭门,蜷着身子缩做一团,少顷,听见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抬腿摸上了榻,被子下很快拱起一团来,褥子起起伏伏,抖得不成形了,半天没消停。唐云峥抓着身下人光洁的脚踝,欺身上来:“做什么这两天躲着我,屋也不许我进了?”叶璟明如瀑的乌发在榻上散开,锦锻似的叠在身前,他别过眼神,露出一截纤白的颈项,唐云峥手探过去,指头逗猫儿似的搔着他的下巴。叶璟明有些痒,抬腿要踢,偏偏脚踝也拿在别人手里,他左右拗不过,于是怄气道:“冷,你要是再胡闹,你就到外头去,拿刀同我打一架。”唐云峥:“祖宗,你不如先在这里和我打上一架吧。”他说着,被子一扬,便兜头兜脑地将二人都罩在下边了。叶璟明这下不冷了,只是叫他缠得不自在,两人打闹,不知何时变了姿势,唐云峥贴着他,隔着衣料揽着他肩头。叶璟明被他撩得气息浊重,急道:“你就是总想着这些事,我才躲你。”唐云峥贴着他的耳朵,眸光幽沉,嘴里含糊说道:“这何罪之有啊。”“不,不好……”叶璟明左右说不上来如何不好,唐云峥缠得越发紧了,被逼急了,他脱口道,“你太……了,普鲁人都这样么,每回开始都叫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