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方看了这半会,早就不满叶璟明为桃娘出头了,于是这气直接撒在了金爷的身上,他想了想,仗剑一顶,剑锋划破金爷的半张脸,金爷倏然一闭眼,从歡骨到眉头,留下了一道深长的血口。他睨金爷一眼:“我瞧你这话说得也挺没脸没皮的,那这张脸不要也罢,这么一看,倒还顺眼一些。”金爷后知后觉捂着面颊,疼得叫出声来,他两眼一红,气急攻心,挥刀便朝他冲过来。唐云峥与他过了十招都不到,浑厚的内力灌满狼yin满身,直接将他手里的短刀齐齐斩断。金爷看着手里一截碎铁,猝不及防地低头,唐云峥飞身一踢,再接一脚,他双膝一阵剧痛,转眼便与断刀一齐跪倒在地上。唐云峥是第一次使用狼yin,身手如此流畅优美,叶璟明在旁看了片刻,心痒起来,心说下次定要与他尽情酣战一番。唐云峥抓起金爷的领子扔到桃娘面前,淡淡说道:“照他的意思,给她道歉,然后赶紧滚。”金爷知道碰上个硬茬,他使了全力,对方却完全游刃有余,未消的杀意悬在头顶,他哪还硬气得起来。他一脸是血,狼狈地抬头看着桃娘,桃娘惧怕地往叶璟明身后躲了躲。唐云峥本来就没有多少耐性,他将金爷踹倒在地,一脚踩在他的头上。他懒懒道:“不会说话?那就磕头吧。”桃娘闻言慌忙摇头,叶璟明轻声对她道:“你别怕。”金爷屈辱得往地上深深磕了三个响头,叶璟明冷声说道:“道歉!”金爷一咬牙:“对不起姑nainai,对不起姑nainai,对不起姑nainai……”叶璟明勾了勾唇,桃娘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声说够了。她碰上叶璟明的一瞬,那个持剑的普鲁男人回头锐利扫过一眼,桃娘蓦得惊住。只威慑的一眼,便叫她如坠冰窟,她心里哀叫,今日是犯了什么霉星。她讷讷不敢再动。桃娘不再计较,叶璟明将金爷赶出了门去,临走时道,自己与桃娘是姐弟关系,倘使金爷日后敢来报复寻仇,找桃娘的麻烦,便要打落他一颗牙去。金爷嘴上答应,脚底抹油,忙不迭逃走。桃娘神情恍惚,只道金爷今日栽了跟头,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叶璟明安慰她,他若还敢欺负你,你用红隼传信与我就是了,我教你用,我必前来与你解围。唐云峥在旁听着,脸色微沉,别过头轻哼一声:“红隼是这样用的吗?”叶璟明晓得他又醋上了,在袖下轻轻勾了勾他的指头:“锄强扶弱,总归是一桩好事情。”唐云峥一把反握住他,握了就不放:“用了我的鹰,可就得答应我一件事了。”
叶璟明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晚些再说。”这些个小动作全落在桃娘眼里,她又打量二人一眼,丝毫没了平日里的轻挑。她怯怯问叶璟明:“这位是?”叶璟明方才张嘴,唐云峥指尖在他掌心里重重刮了一下。叶璟明有些为难,片刻红着脸道:“他是我的,我的……那位心上人。” 兄妹桃娘眼中惊诧一闪而过,目光落在叶璟明缠满绷带的颈上,心下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数你小子玩得花。面上还得着急恭维一句:“二位看上去真是般配呀。”叶璟明神色微妙,唐云峥倒显得比较受用,瞧了她一眼:“你叫桃娘?”他眼尾还落了方才惩治金爷时溅上的血,这时笑问一句,眸光森然。桃娘一阵心悸,她混迹欢场多年,哪能不知是被人家正主记恨上了,忙欠身称是。唐云峥果不其然是要摆她一道的:“你说得对,我和他不久便会离开,方才那杂碎若再来寻事,哪怕红隼日行千里,他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前来见你。”他想了想,接上一句:“何况我也不许。”桃娘赶紧说再不敢劳动二位,叶璟明不满,开口要驳,唐云峥打断了他。唐云峥:“你最好就是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桃娘与叶璟明都一阵吃惊,唐云峥继而道:“他手段残忍,如果不死,就一定会前来报复,还是说在这里有人能保得住你?”桃娘低头:“没有人,奴家已是残花败柳身,老鸨不会为了得罪金爷而留下我,他若来寻仇,我必然落个惨死的下场。”叶璟明眉头紧锁,他不知自己贸然出手,竟会惹出这样的结果。“我其实并不在意你是什么下场。”唐云峥口气凉薄,叶璟明斥他一句“云峥”!他转口道,“但家里这位在意,因此没有办法,我会将你赎出思归楼,打点好你的去处,你日后隐姓埋名,别再回来,自然也没人能找你的麻烦。”桃娘有些不可置信,回过神后,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谢他。叶璟明忙将她扶起身来,唐云峥扫过一眼,心里很是不悦。他面上不显,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神情似笑非笑。“我既解了你的围,又免了你的后顾之忧,保你后半生无忧无虑,你能拿什么来感激我?”桃娘倒也被问住了,她一身的风月本领,总不能用在两位断袖的身上,她咬紧牙连连叩首:“桃娘自当给二位当牛做马,日后二位就是桃娘的主子,桃娘端茶倒水,任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