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溃败迹象……而融卿恽,有了和凰凌世共赴地狱的决心。
从这里开始,融卿恽能够杀si凰凌世。”
“凰凌世一直在追逐着融卿恽,可实际上,在绝大部分的世界里,俩人都是相ai的,但世界的进程并没有因此变好,凰凌世非但没有得到那个想象中的圆满结局,反而在不断的重生中越来越糟,直到失去重生的可能。”
少年融卿恽怔怔地望着手心,好像还停留在那个凰凌世在怀中si去的时刻。
那是困住他的梦魇和心魔。
“你没亲眼见过……最终的阿凌,她……”他的手颤抖了下,丧服上的血迹再一次开始扩染。
“你只有一次前往第一世的机会,能停留的时间很短,成败在此一举。”
“让阿凌从这情ai业障中解脱吧。”
融卿恽从昏迷中苏醒时,凰凌世正在他床畔守候着,她看起来只是脸上格外苍白些,可他此时已然知道,躯壳之下,她的内里早已碎成了难以修弥的碎片。
在那虚幻异界里,他看到了这一世的结局。
他失去腹中胎儿,元气大伤,凰凌世命人彻查滑胎始末,鞠风来却在这时自行请罪,坚持是她在药中下毒,因而被投入诏狱,鞠家亦被查抄,几年后,镇西大都督宁光逢起兵za0f,变州刺史封桢等加入叛军。
危急存亡之际,他被委任为平叛大将军,与凰凌世一同在战场上si去。
……那真是非常漫长、痛苦、jg疲力竭的一生呵。
而此时,他从九si一生的险境中捡回命来,却只是将凰凌世揽进怀里,像抚慰小兽一般,一下一下轻捋她的脊背,直到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儿活气。
他看到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知道,她催生的灾难,亦给予了她等量的折磨。
“不要哭,阿凌,你很累了,休息一阵吧。”
剩下的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能自如行走后,他练了一段时间的右手兵器,刚开始练习时,想到进行这些是为了亲手杀siai人,他时常会走神。
连她残缺的指甲、冰凉的赤足、小腹愈合的伤口,这些细枝末节的伤处都会令他牵挂在意,此时,他却在准备杀si她。
无法继续下去的时候,他会强迫自己想起最终的凰凌世。
少年融卿恽说的不全然对,他是没有亲眼见到,却在共享的记忆里,看到了最终的阿凌。那里的她形容枯槁,眼眸里没有丝毫光亮,她被永恒的焦虑执妄腌透了心神,以至于和外界再也无法建立联系,在衰竭的尽头,她仍向着虚空哀哭允诺着。
细枝末节的伤口都会令他难过,更何况这样的她呢。
他再一次拿起了武器。
深秋的一天里,融卿恽去看望了狱中的风来。
她本来就瘦,穿着囚服,更像一截细长的枯枝:“对不起呐,卿恽。”
融卿恽扶着木栅,注视着鞠风来被镣铐磨出血痕的手腕,几乎不忍开口:“……是那杯奉师茶吧,尝着确实b平常茶水苦了些,没想到七殿下,原来对我有着如此深重的怨恨。”
鞠风来望着他平坦的小腹,神情里流露出几分为人父母方有的慈悲来:“月诸是个聪明姑娘,品x也坚毅,是我没有尽到为人师的责任,明明也感觉到了她心里有很多愁怨不安,却没有及时进行疏导……现在想来,我确实是着急脱离这朝政漩涡,而忽略月诸了……连累你失去了孩子,真的很抱歉。”
打算过两年就卸任的尚书右仆s,终究是没能平稳过渡到那一天。
融卿恽低眉看了眼肚腹,语气有种释然后的平静:“或许我与这孩子确无缘分,风来不必自责,此非风来之错。”
“你是要……”
融卿恽摇了摇头。
没有人犯错,鞠风来,沙以文,师殷,还有即将入场的宁光逢,封桢,不过都是被残酷命运随手拨弄,而卷入血雨腥风中的,赤子罢了。
十几岁加入赤凰起义军时,没有人想得到这样的未来。
他们本不应有这样的未来。
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早晨,他穿上了一袭颇似丧服的白衣,为他未能出世的孩子,也为即将要亲手杀si的ai人。装备好了弓箭行装,在他下定决心的一刹那,他觉出手中的三枚曲玉产生了微妙的质感变化,只消轻轻一捏,曲玉化作齑粉,露水一般渗透进肌理中,随即似有一道清凉水线在全身筋脉中游走,很快,他的身t像烟雾一般消散在空气里,待过的地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他进入了那封闭的黑匣里。
等眼睛适应了新的视界,他环顾周遭,发现身处一片密林之中,清风拂过,繁枝茂叶间漏下的明朗日光,像散碎金箔一般在地面上轻轻晃动。
他认出这儿是羽都围场,密林里有白虎出没,秋狩时节凰凌世会经过此处。
他单膝跪地,架好弓箭,屏息凝神等待着。
很快,不远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