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地推出家门!我不是孩子了,我能扛事的,虽然不知家里遭了什么难,但以后全家哪怕上街讨饭去,哪怕流放充官奴,哪怕一齐掉脑袋……我,我也不怕!”她眼中光亮有如朗星,那是一种少年人才有的神采。
崔思弦还是将她搂了过来,白华挣扎了一番,没挣脱,便只好由她抱着,但仍惴惴地觑着她,崔思弦吻了吻她毛茸茸的发顶:“傻瓜,要活下去,好好活着b什么都重要。”
天凤八年十二月,翰林学士崔白华和翰林学士于松年两情相悦,但崔白华家中却以彼此身份不般配之由百般阻止,于是俩人竟携手私奔而去,再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一月份的灯会,按惯例搭灯棚,架牌楼,燃放烟花爆竹,nv帝在灯会开幕式上露了一面,就换上便装溜入人群中了。动作必须快,不快会有几十盏花灯立马送到眼前,更别说小红必备的巨无霸灯王了。
此时她在一个僻静处的馄饨摊上,点了一碗鲜r0u小馄饨慢慢吃着。
却见一只蓝水母飘了过来。
崔思弦笑眯眯地拱手行礼:“未曾想在此处碰上了陛下。”凰凌世倒也来者不拒:“这么巧,那一起吃吧。”
崔思弦也点了份馄饨,却未急着吃,而是先同nv帝闲聊了几句。
“请问陛下,凤君殿下最近如何?”
“唔……”她略一思索,笑着应答道,“你二哥一切都好,如今g0ng内已备好了迎接七皇nv降世。”
“竟是皇nv么?”崔思弦抚掌笑叹,“二哥可真是有福之人。”
凰凌世用小匙在汤汁里轻轻搅动,匙缘一下一下地刮蹭着碗壁,发出了令人头皮微su的细响:“你们崔家个个都是有功的忠良之士,等七皇nv出生了,我可得好好犒赏你们一番。”
“崔家能有今日,唯仰陛下赤凰祥瑞,使凤君安毓贵胎,我等亦咸遂濡泽,如今已是承恩无量,陛下若再施雨露,可真真是折煞下愚了。”
凰凌世不置可否,低下头去先吃了几勺馄饨,然后才慢悠悠地回了句:“朕说你受得,你便受得,推辞多了,倒显虚伪,你说是不是这理?”
崔思弦赶忙拱手行礼:“陛下指教得是,思弦此后定当改过。”
“放松点儿嘛,我不过随口一说,”凰凌世笑得眉眼弯弯,“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了,g0ng里g0ng外,都有崔家出力的地方,我自是要给你们相应回报的。”
崔思弦只得将颈项埋得更低些:“圣恩浩荡,感激无地,臣必竭忠尽智,隳肝沥胆,以供陛下驾驱之。”
子时刚到,崔思弦向凰凌世身后那遥远的东方苍穹望去——那里一片黑暗,没有烟花升起。
又过些时候,那片天空依旧平静无澜。
凰凌世好整以暇地吃着馄饨,把最后一点拌着芫荽的汤汁喝完后,她放下勺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向崔思弦投来了饶有兴致的目光:“在等什么呢?”
崔思弦将视线移了回来,没有说话。
“这世上哪有金汤一般的联盟呢,你说是吧?”她笑得狡黠,像一只逗弄老鼠的猫儿。
事到如今,崔思弦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反而松弛了下来,她收起那副谦卑姿态,毫不闪躲地同凰凌世对视:“这倒也是,还是陛下手段高明,臣自愧弗如。”
“到底漏了一手,”凰凌世不无遗憾地叹道,“竟让那条小鱼同于家小子一起溜了。”
崔思弦闻言,倒是绽出了一丝自得笑意:“诶,毕竟人都有自己所珍惜之人嘛,这一点我想陛下同我也是一样的,只是我珍视的人携手逃脱了,不知陛下珍视的人,今夜又在何处?”
凰凌世的嘴角些微压了下去。
崔思弦打量着她的大氅,一边揣度武器的位置,一边继续道:“让我来猜一猜,陛下往年可是个ai热闹的,最喜欢包下邑安街那栋酒楼彻夜狂欢,因为那儿看烟花景观最好,今年您是没去,那您珍视之人呢?”她的目光缓缓转挪到了对方眼中,一眨不眨地盯住对方,瞳仁黑得发亮,“你猜他会不会在那里侯着你?我想陛下为了护他周全,应该没有将这次行动计划透露给他吧,同时为防他发现,派去的暗卫应该在数量上也不引人注意……虽然那位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可是,他能抵挡多少人呢?十几人尚且一搏,几十人呢?几百人呢?你猜他会在扛到,再说说感悟。凰月诸的知识都是零七八碎凑起来的,此时面对短短几列字,也读得磕磕绊绊,说起意思来,更是钝口拙腮不知所云,说罢未待老师指摘,自己就先涨红了脸。
“殿下所言,虽还稚拙了些,但对文章的把握却已窥得其间真义,这是极难得的,学识可以慢慢积累,灵感却需得几分先天的禀赋,假以时日,殿下于学识一道,必有所成,”说到这儿,她不由失笑,“我二儿子同你一般大,整天还在院里捉蛐蛐儿,到底还是nv孩强些。”
头一遭被这样毫不吝啬地夸奖,凰月诸半信半疑,眼里却不由添了几分神采,鞠风来瞧了瞧窗外绿意盎然的庭院:“今儿天气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