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学耗材到科技水平再到科学人才的全面封锁,导致这些科技公司经常不得已玩些手段,比如在白塔实验室的运输途中进行拦截诸如此类的,然而就算这样,也从来没有过明目张胆地拦截紧急转移车队的先例。到底是谁有胆量抢劫白塔实验室呢——帮派斗争?低科族起义?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呢?弥赛亚向远处望去,他站在逆风口,看见一个人远远地站在最末尾那辆卡车的车顶上。夜色太重,但他浅金色的头发还是在车灯的折射下映出光泽来,整个人被隐匿在长长的黑色风衣里,两只手各执一支枪。听见身后的响动,那人终于转过身来。望见弥赛亚的一刹那,他突然皱起眉头来,显出一种很为难又很不情愿的神情来,吊儿郎当地支支吾吾道:“这让我怎么下手呐——!”他那双本该象征着纯洁的蓝色眼眸却满满登登的都是轻佻与戏谑,好像他天生就是个那样毫不在意的人似得,望着弥赛亚冷冰冰的双眼,他颇有些夸张地显出三分痛心来:“没良心的!没良心的!”是希伯莱。弥赛亚毫不理会这人满嘴嘟嘟囔囔些什么狗屁,抬手扣动扳机就打空了弹夹,追踪子弹快如闪电,呼啸着破风向希伯莱袭去。希伯莱抬手将那些追踪弹击落,子弹在空中相引爆的瞬间,一阵火花四溅,细碎的火星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纷纷杂杂地弥漫在两人面前,希伯莱后撤几步笑骂一声:“瘪犊子,动手是真狠,老疯子把你改装成小疯子了。”他还没来得及闲聊几句,弥赛亚无心听他的废话,也全然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但他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保护实验对象gz20771105,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他左脚向前踏一步,直接腾空一跃,越过两辆卡车之间的空隙向希伯莱飞奔而去,他双手托起机关枪,根本无需瞄准地向希伯莱扫射而去,希伯莱侧身躲过,不知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回身的瞬间架起双枪毫不客气地架起双枪朝他射击。他俩的动作都极快,根本不给对方任何的时间躲闪,只要稍有闪失被击中,就会侧翻下卡车被碾碎轧断,希伯莱心里暗骂好几句:丫的仿生人坏了可以再修复,他血rou之躯最多夹几块贴片,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忽然,爆裂的枪击声同时消逝,两人不约而同地扣了扣机意识到——子弹已经用完了!他俩随手将枪扔到一边,到了真正拳头碰拳头的时候,希伯莱不敢乱动,异常紧张地望向弥赛亚——他知道这些年弥赛亚经历了什么。当年瓦lun廷一战后,弥赛亚是唯一一个突破重围对斯坦顿紧追不舍的人,希伯莱和刘佳怡尽管在混乱之中逃出了瓦lun廷,却难逃被白塔实验室追捕的命运。在那之后,希伯莱和弥赛亚就彻底断了联系,又因为受了很重的伤,一时分身乏术,紧要关头除了先重整旗鼓再做规划以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希伯莱曾无数次幻想过——观灵是否还活着,弥赛亚是否还活着,有时他几乎已经要得出那个答案了,却又不敢再仔细想下去,刘佳怡试图追踪瓦lun廷一战后斯坦顿的行动轨迹,但一切都只是枉然。观灵和弥赛亚,那么鲜活的两个人,就好像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直到不久前发生的那场仿生人暴乱,希伯莱终于又重新见到了弥赛亚,于是在那些可怕可怖的猜测和推想之上,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更恐怖的现实——弥赛亚被斯坦顿改造了。改造成了走狗,改造成了陌生人,改造成了……杀人机器。和以前那副Yin暗小屁孩的感觉完全不同,尽管他的冷漠是一如既往的,但那种Yin森的杀意却是之前从未见过的——他仍然像以前那样站在那里,他仍然是弥赛亚,甚至是相同一张脸。但如今却让人胆寒无比。弥赛亚看准时机,猛然冲出,迎面向希伯莱扑去,他一个几百斤的仿生人,宛如一架重型机械倒在希伯莱的身上,他侧身躲避不及,被严严实实撞了个眼冒金星。一拳结结实实地朝他胃部飞去,让他在剧痛中活生生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骤然一黑,下意识抬脚锁住了弥赛亚的脖颈,一个挺身将他拽倒在了身下,没给他半秒钟的反应时间,压着他的脑袋就接入了他脖颈后的系统终端。下一秒,弥赛亚大脑中传来警报声——“警告!病毒入侵;警告!病毒入侵”希伯莱心中倒数三秒,飞快地撤回数据传输线,刚要往后退,忽然被当胸一脚踢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击,就感到有一只脚在他的左肩猛力一踏,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他恍惚间听见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左肩一个脱力躺在了车顶上。他睁开眼,看见弥赛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望着自己,不由得笑了。弥赛亚冷冰冰问道:“你是谁?”希伯莱不禁想笑,又因为腹部和肩膀处的剧痛而动弹不得,因此蜷缩成一团:“我他妈是谁?我是你小舅子……诶哟……诶哟……”弥赛亚眉头微皱,“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希伯莱蜷缩着笑了半天,忽然抬头正视弥赛亚,用右手给他比了个实实在在的中指,幽幽地说道:“bye-bye~”弥赛亚不解地望着他,皱眉困惑了片刻,猛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