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芙丽冷冰冰地望着他,气得牙痒痒,从身边的士兵手上接过扩音器,叉腰喊了回去:“斯坦顿博士,您若希望我一切都好,就不会来掺和我的日常工作了。”观灵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们,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弥赛亚看得出来——他的脊背僵得可怕,双臂以一种微弱但剧烈地频率止不住地发颤,他轻轻握紧他的手腕。“他俩搞屁啊,还聊上了。”刘佳怡冷眼望望左边又望望西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噢!我打扰到您工作了吗?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这把老骨头并没有意识到,真是十分抱歉,薇芙丽女士,你也知道,今天是白塔实验室的产品公测日,我想我们并没有违背任何的规则吧?”斯坦顿懒洋洋地向她示意,不怀好意的目光被祖母绿色的眼睛掩盖得非常完美,他继续道:“况且,你知道的,本人一直是一个爱国的守法公民,我敢向你保证,好人,大大的好人,我也只是想为我们这个美丽的社会做出贡献而已,比如抓捕一些犯人之类的。”“真诚地向您的社会公德心问好,斯坦顿博士。”薇芙丽板着一张脸,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但是纳税人养着我们这一帮检察官,就是为了除暴安良的,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要进行抓捕行动了。”趁着他们两人在明面上推太极,希伯莱趁机抖个地狱笑话:“我觉得还是跟bid走,至少他们不会拿我做科学研究,我可不想变成美国队长。”刘佳怡站在他身旁,无端被他捅了一胳膊肘,冷笑一声答:“美国队长?我看你最多变无敌浩克。”他俩甚至都有些松弛下来,乐呵呵地望着bid和白塔实验室狗咬狗,要知道能让这两大派势力为你吵上两句,那你也能算是活成传奇了。“别这样,长官,”斯坦顿摇摇头,“为社会立功可是每一个公民的荣幸,我得把他们带走,或许能为科学最后做一点贡献,也将是他们的福报。”希伯莱低声喊道:“你看!我就说吧!!!”薇芙丽双手抱臂,有些烦躁地用鞋底蹭了蹭地上的土块,厉声道:“他们只是一群无名小卒,并不值得您如此大张旗鼓吧?”“无名小卒?”斯坦顿声调上扬,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头,YinYin说:“能杀死唐纳博士还逍遥法外上百年的,会是无名小卒?薇芙丽,别再和我打哑谜了,你的目标也是他不是吗?我们的目标都是他。”他出口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震。这个看上去漂亮柔弱,受不了一点风吹雨打的亚洲人,居然是杀死唐纳·霍珀的凶手?!
刘佳怡震惊得差点撅过去,深吸一口气问道:“观灵,他发什么颠?你快说话啊!”观灵低垂着脑袋,沉默地望着灰扑扑的地面,一言不发。薇芙丽突然瞳孔地震,一下子甚至不知道怎么接斯坦顿的话,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观灵的身上,忽然觉出点不对劲来,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斯坦顿愣了一下:“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观灵杀了唐纳的?”薇芙丽凌厉的目光宛若一把刀一样扫向斯坦顿,咄咄逼人道:“事实就是没有人会知道的。”“事实就是我知道,并且我现在要把他带走,为民除害。”斯坦顿脸上的微笑像一个坚不可摧的面具一样牢牢地扒在他的脸上,“而你们没有人能阻止我。薇芙丽,请原谅我没有称呼您为长官,因为联邦和政府已经在谋划着如何体面地将你从bid联区长官的位置上踢下去了,你这次的贸然行动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理由,所以你不能阻止我,也阻止不了我,我比你们都更清楚他身上的力量和可能性,他会成为新的神。”斯坦顿听上去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他继续说:“他,就是永生的秘密。”薇芙丽如堕冰窟——斯坦顿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她此刻才意识到,建立在旧世界观上的认知宛若大厦将倾,几百年来,她一直认为观灵就是杀死她父亲的真正凶手,所以她把亲手抓到他作为活着的意义,可是她今天好像大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观灵,斯坦顿,白塔实验室,在被人类视为启明星般的唐纳博士死去的那一天,他们究竟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一种被蒙在鼓里的屈辱感和愤怒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咬牙一字一顿说道:“你怎么证明是观灵杀了唐纳,而不是你?”“我?!”斯坦顿惊呼一声,扑哧一下笑了:“薇芙丽你真的太会开玩笑了,一种令我折服的幽默感。你也知道是他杀了唐纳,不是吗?而且这就是你死咬着他们不放的原因——你并不是在担心他们会引起恐慌,你只是在用我们国家的公共资源,纳税人的钱,在调查自己的小秘密——杀死亲爱的爸爸的凶手。”“观灵。”斯坦顿饶有兴致地转移了目标,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脊背笔直却脑袋低垂的男人,他身边的仿生人像一只护主的野狗一样,尽职尽责地寸步不离,好像只要谁敢靠近,他都能扑上去直接把脑袋从那人的脖颈下拽下来似的。“你说啊。”他声音徐徐,不慌不忙:“你杀了唐纳·霍珀。”“我没有。”观灵忽然开口,骤时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宛若利箭一样一齐扎到了他的身上,他缓缓抬起头,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此刻居然呈现出一种极其痛苦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