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茬苒,时间不自觉的从指尖中散去。两人依旧不曾有何谈话,关系不温不淡。念云依旧在离云不曾察觉的时候,为他暖了暖茶水,而离云仍是彷若对此毫无所觉。
一年过去,两人的关系与初遇时并无分别,所说之话不过十句。
近几年,天下本就不平,群雄割据,边境来袭。即使是两人居住的桃源之地,亦免不了战火的侵袭,两人不得不离开此地。
然而,世事无常,谁也无法想到大军来袭,是来得如此的突然,教人如此的措手不及。百姓逃离不及,si伤无数,怨气震天。
离云与念云,失散。
南朝君主昏庸无道,沉醉酒池r0u林,官员舞弊贪w,太后ch0u取出征军费,用以建华殿,军队节节败退,南朝堪危。南朝百姓被北朝奴役,昏君送人物讨好,国家尊严尽失。
南朝,早已名存实亡。
当年名震天下的盲眼画师──离云公子,如今也不过是北朝皇g0ng中众多奴隶中的一名而已。
北人不喜赏画,独ai骑s,因此即使是一代传奇画师,於他们来说,也不如一名奴才有用。
离云坐於牢房一角,身上鞭痕纵横交错,原本整洁的白衣染上灰尘,整人狼狈不堪,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华绝代。
然而,唯一没变的,是他身上那如梅的气质。
梅花於霏霏雪舞中巍然,不畏风寒,那淡雅下的铁骨铮铮,让人震撼不已,由心底敬佩之,喟叹君子如梅这句话的深意。
一名士兵打开了暗房的门,看向离云,厉声道:「离云,出来,王上要见你。」
到达一处豪华的g0ng殿後,那名士兵向皇座上的北王覆命,便退下了。离云低头,单膝跪在地上,道:「咳咳,草民参见北王。」
那是嘶哑低沉且带有病态的男声,似乎已有多天未曾开口说话。当初那温润得让人如淋春风的声音早已不复。
「离云公子,请起。」北王低沉的声音散发着王者的霸气,隐若对离云有种敬意。「寡人之兵不知公子名讳,若是轻待了公子,还望见谅。」
离云淡雅一笑,不予置否,刚想站起来,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铃铛声,让他的动作顿了顿,又回复正常,难以让人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把「目光」转移到北王的身侧,淡笑问:「不知北王身旁这位nv子是?」
北王「哈哈」大笑几声,赞赏的道:「不愧是离云公子,即使未能见物,但此等敏锐力却非常人可b。」他一把抱过身侧nv子,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
「她是本王新纳的妃嫔,此次叫你前来,也是她的意思。」北王道:「云儿希望你为她作画一副。」
「敢问王妃原因。」离云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说来惭愧,我遇险时得王上所救,为求报恩,因而成了他的妃子。然而,我却因此险而失去了记忆,唯一记得的,却只是自己的名字──念云。」一袭红衣的nv子坐於北王的怀中,笑道。
这人,显然便是与离云失踪已久的念云。然而此时的她,早已记不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近日得知闻名天下的离云公子在皇g0ng,心中莫名有了一个想法,希望公子把我画於画中,并题名念云。」念云看着他,眼中深处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执着。
离云怔了怔,脸上滑过异样,却无人察觉。
离云的嗓子涩涩的道:「即使王妃失忆,却仍记得自己的名字,如今又希望在下於画中题字此名,想必,它对於王妃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然而」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抱歉,王妃,在下做不到。」
在场的人都因他这句话愕了一会儿,没有人想到,如今只是一个奴隶的他,会有胆量拒绝。
北王眯起眼,目光打量着离云,却无法从他那平淡得滴水不漏的脸上看出什麽。他问道:「为什麽?」
离云并没有回答,空洞的双眼目视前方,对於这个威摄天下的北王没有任何的惧怕之se。他负手身後,一脸淡然,似乎早已对身si置於渡外,不在乎拒绝的後果。
一时间,他身上傲立如梅的气质让北王打算惩罚他的想法消失,并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念云复杂的目光从离云的身上移开,对北王道:「王上,既然离云公子不愿意,臣妾也不强求了,这不过是我一时兴致而已,莫要难为了离云公子。」她从北王的怀中跳下,低头向北王请求道:「王上,离云公子乃一代传奇人物,囚他於此处便是对他的侮辱,因此臣妾恳求王上,放了他。」
北王并没有回话,他嘴边滑过笑意。於他而言,放了此人,并无大雅,然而,他又为何要放了他?
气氛一时沉寂,这时,离云的声音便响起了:「离云在此感谢王妃的好意,但,离云并不希望离开此处。」
念云愕了愕,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可是知道奴隶在皇g0ng的待遇的,看他那一身鞭伤,便能轻易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