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
虞乔猛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她戴着口罩,一双眼冷冷盯着他:“黎耀,你是个人吗?”
这一眼有欺霜赛雪的凌厉妩媚,勾人心魂,黎耀痴痴地看着,不自觉伸手想去摸她的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啊!”
一声清脆的金属掉地声应着黎耀的惨叫声在走廊响起。
这叫声吓得虞乔心一惊,她连忙挣脱黎耀的束缚,重心不稳,往后趔趄了两步,跌进另一个人怀里。
满身的消毒水味,冷冽的干净。
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她。
虞乔下意识抓住男人的衣服,回头说了声谢谢,柔顺的发丝扫过周宴深的下颌。
她清楚地看见周宴深皱了下眉,而后松开她。
他拉着她的胳膊,微抬下巴,示意她站到后面去。
虞乔心怦怦跳,跟在他身后小声解释:“这是冯丽书的儿子,要他签手术同意书的。”
周宴深眉眼动也不动,对在那跳脚破口大骂说要报警的黎耀置若罔闻,走过去弯腰捡起自己的钢笔。
虞乔看着他的动作,心想,真是可惜了这支钢笔,被黎耀这种垃圾弄脏了。
以周宴深洁癖的程度,应当是不会再要了。
他大概会用纸巾包裹着捡起来,然后丢进垃圾桶。
然而下一秒,虞乔却瞪大了眼睛。
周宴深徒手捡起那隻钢笔,没擦也没丢,挂回了自己白大褂上方的口袋里。
他转身的瞬间,虞乔看清了那支钢笔的样式。
通体黑色,干净得无一丝杂质,看起来有些旧了,露在口袋外面的钢笔笔夹断了一小截,最上方是小小的品牌logo。
断掉的那一小截,不是方才砸黎耀断的,也不是掉在地上断的。
它已经断了很多年了。
这是她高考完毕业送给周宴深的礼物。
春深
“严静, ”周宴深的声音拉回了虞乔凝滞在那钢笔上的视线,他淡淡喊一边的护士,“去叫保安。”
黎耀仍在叫嚣着你敢打我我弄不死你之类的话, 转眼却被周宴深视线里的冷意吓了一跳, 结结巴巴:“你,你是谁啊。”
护士台的护士脸色也不好,见惯了闹事的,没见过这么无理:“这是你妈妈的主刀医生。”
周宴深懒得同他废话,屈指在手术同意书上扣了两下:“签字。”
“你叫我签我就签, 你他妈算老几啊!”
周宴深丝毫不为所动,看着他如同看着跳梁小丑,声音淡漠:“签不签是你的自由,签的话冯丽书明天做手术, 不签现在就可以出院了。给他们办出院。”
“你!”这番话彻底惹怒了黎耀, 他破口怒骂,“你算个屁的——”
话没说完, 有人拿着一迭文件直接狠狠摔到了他脸上。
“黎耀。”虞乔彻底冷下脸, 纸张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我警告你,你再出言不逊, 冯阿姨只有等死了份了, 能给你妈做手术的医生, 全国只有你眼前这一个。如果你妈死了, 你大可以看看你姐还会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黎耀的脸色青青白白,几秒后, 忽然猛地一变, 喊了一声妈。
虞乔回头, 看到不知何时容夏扶着冯丽书站在后面。
冯丽书脸上的表情沉静,情绪难辨,她松开容夏的手,走上前来,狠狠甩了黎耀一巴掌。
黎耀捂着脸,眼睛一红,不甘心地说:“妈,你听我解释。”
冯丽书没理他,走到虞乔身边,拉着虞乔的手:“乔乔,阿姨给你添麻烦了。”
虞乔摇摇头:“阿姨,不是您的错。”
冯丽书叹了一口气,又转身,给周宴深鞠了一躬:“周医生,犬子不孝,冒犯您了。”
她的腰还没弯下去,便被周宴深扶了起来。
“冯女士。”周宴深没说别的,隻说了简单的一句话,“您的手术要紧。”
他说完,远处有护士匆匆跑来喊他去看病人。
一番折腾,黎耀最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签完字他便扬长而去,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冯丽书的术前检查报告在晚饭时分出来,虞乔去取的时候,两个刚从手术下来的护士从她身边经过,边揉胳膊边聊天。
“累死我了,这手术做了快六个小时了吧。”
“谁说不是呢,周医生上手的都是大手术。我们都累,主刀不知道有多累,胳膊都快断了吧。而且他晚上还有一台手术。”
“听说周医生跟我们医院只有一年的合同,是真的吗?”
“好像是,你别看就一年,院长把人留下来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周医生那医术,国际上也是有名的。”
“太厉害了。”其中一个护士感慨,“这长相这本事,还单身,咱们科室最近都快被别科室暗戳戳打探的女医生挤爆了。”
“可不是吗。”另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