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逛了几天荆城后就再没出过门, 安安静静地待在别院里,偶尔看看书,偶尔下下棋。
沈栀栀闲得无聊, 索性去看阿檀种花。
当她得知刘淳将一盆野草当成兰草来养还每月给二两月钱时, 看刘淳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还有些同情。
回去后,她悄悄对裴沅祯说:“刘公子脑袋兴许有些毛病, 可惜了。”
裴沅祯莞尔:“可惜什么?”
“刘公子长得白净好看,假假也是个一表人才的男子, 没想到实在可惜了啊。”
裴沅祯的笑扬到一半, 又缓缓收回来:“因为他好看,你觉得可惜?”
“难道不可惜吗?”
沈栀栀不懂这话有什么问题。
就是因为人长得好看,但脑子却傻才觉得可惜啊。
她嘀咕道:“回头我还是再劝劝他吧,别经商了, 说不准以后家财都给旁人骗光了。”
“”
少顷,郝侍卫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封信:“爷,这是裴三爷派人送来的。”
裴沅祯接过, 拆开来一目十行看过,眼眸微眯。
郝侍卫道:“裴三爷还派人带了句话过来。”
“什么话?”
“胜爷婚宴,谢芩是座上宾。”
裴沅祯动作顿了顿。
等郝侍卫出门, 沈栀栀问:“是不是要发生大事了?”
裴沅祯抬眼:“为何这么问?”
“我也不知为何”沈栀栀说:“我总有些不踏实, 自从来了荆城, 听说胜爷这样那样的事, 就觉得这个胜爷应该是个厉害人物。”
“所以”裴沅祯慢条斯理问:“你在担心我?”
?
她在担心她自己呢, 万一胜爷真的很厉害,自己小命可就没了。
不过不能这么说, 她点头道:“当然,我也担心你啊,咱俩来荆城人生地不熟,得小心些。”
裴沅祯眸子顿生柔情:“过来。”
又来!
沈栀栀挪脚过去,索性主动把脸凑给他捏。
却不想,这回裴沅祯没捏她的脸,而是曲指刮了下她的鼻尖。
这个动作很亲密,像长辈对待乖巧的孩子,也像狗大人得她欢心时,她会点一点它鼻尖。
沈栀栀愣了愣,心下觉着些许微妙。
尤其是裴沅祯还柔情似水地看着她时,她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一时令她分不清。
“你、你做什么?”沈栀栀脸颊鼓鼓望着他。
“为何担心我?”裴沅祯却是反问。
“当然是因为”
还没等她说出口,裴沅祯又突然打住:“算了,你不必说。”
“”
“总之你不必担心,”他说:“荆城之事我自有谋划。”
沈栀栀也不知裴沅祯有何谋划,当晚她在地铺上睡着时,迷迷糊糊听见点动静。
掀眼瞧了瞧,见裴沅祯换了身黑衣走出内室。他像是知道她已醒来,出门前扭头说了句:“你继续睡。”
然后转身没入黑暗中。
沈栀栀没管,翻了个身继续睡。
次日醒来,裴沅祯还没回。
沈栀栀跟刘淳和阿檀坐在小厅里用早膳。
后日便是胜爷成婚的日子,刘淳这两日出门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消息,一上午都在说婚宴的事。
“我四姐嫁人的时候,是我背她出门的。”他说:“那时候有许多宾客热闹极了,周围人都在欢呼恭喜。我正难过呢,那些人跟我说恭喜,我很生气。”
“后来上花轿,我对四姐夫说‘你若是对她不好,我明儿再去背回来’。我也不知这话说了有什么错,结果被我爹爹当头拍了一脑瓜,我真是气死了。”
阿檀小声笑。
“你笑我做什么?”刘淳说:“你以后嫁人算了,你还小不能说这个。”
他一口包子咽下去,转头问沈栀栀:“肖夫人,你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热闹?”
“啊?”沈栀栀正在喝汤,差点呛着。
她尴尬地看了看外边站着的侍卫,硬着头皮吹牛:“那当然,二爷有钱,娶我的时候排场可大了。”
“有多大?”
“大概犹如公主出嫁。”
刘淳:“哇——”
阿檀:“哇——”
门口的几个侍卫嘴角抽抽。
这厢,几人越说越欢快,沈栀栀隻管吹,阿檀负责哇,刘淳负责崇拜。主要是崇拜裴沅祯有钱有本事。
没过多久,小厮跑过来:“夫人,您快回去吧,爷找你有事。”
爷?
哦,应该是裴沅祯回来了。
沈栀栀立即放下碗,对刘淳和阿檀道:“你们慢慢吃,我去服侍二爷。”
她跟着小厮来到卧室,室外空荡荡,地面上的铺盖早已经被沈栀栀卷起来放进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