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此恐怖的情形,顿时一声大叫,险些晕了过去。墨冲连忙道:“不要怕,不过是一具尸体。你别动,等我掰开他。”说着,弯下腰,要去掰尸体的手。但是还没等墨冲的手碰到那尸体,尸体本来抓住赵雪凝脚踝的手突然一松,进而一把扣住了墨冲的手腕。
墨冲大吃一惊,正要抽身,一旁的赵雪凝却惊叫一声,一剑挥出。墨冲只觉右肩一痛,自己的整条手臂竟然被赵雪凝一剑削了下来。墨冲痛得面容扭曲,赵雪凝却对此不管不顾,提着长剑竟然就此撇下墨冲远去了。
“嘿嘿,墨师弟,你也有今天。”一声冷笑,自身下传来。那具蜷曲的尸体竟然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墨冲十分熟悉的脸,林剑南!
“你……你怎么会在这!?”墨冲又惊又怒。
“我在等你呀?墨师弟,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林剑南一边笑,一边将墨冲往后拖。那雪地之下竟然是一个冰湖。冰湖也不知道有多大多深,只看到黑黝黝的湖水仿佛无底深渊。
墨冲想挣扎,但是身上却被冻得僵硬,别说是挣脱林剑南的手,便是动一动手指头也是不成。想叫喊吧,口中,口中却像塞了个核桃,呜呜咽咽,却喊不出一声完整的话。
“不要!”一声大叫。墨冲一拳砸下,顿时听到‘轰’地一声,身下坐下的木床被他一拳打得碎了半边。墨冲身子一倾,差点跌到在地,连忙用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拍床板,借力跃起,站在了床前。
“又是做梦!?”墨冲又是惊异,又是疑惑。自己以往打坐练功可从来没有说是走小差,做梦去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沉默了好一会,墨冲这才重新盘膝坐下。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入定,而是调匀呼吸,平整了心境,这才开始运功。
“敛秋风、还入鞘、散发弄月拢云罩。欢歌曾、盈耳饶、谁在舞姿眩狂草——”
冷月下,高楼里,一名身穿轻纱的女子正在抚琴轻唱。离她身前不远,有一众食客正把酒言欢。
只听她继续又唱:“一弦尽、风来扫、浊酒引得腹中烧。月独照、空叹寥、尽得轮回难破晓——”
墨冲摆手叫好:“好!好!好一句‘尽得轮回难破晓’!”
吟唱的女子抬起头对墨冲道:“公子也懂琴音?”
墨冲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懂,不过,我听着心里就觉得好。”
吟唱的女子抿嘴轻笑,道:“这便是懂了。公子不如和上两句,如何?”
墨冲挠了挠头,道:“和上两句?我肚子里的墨水可不多啊。那……‘莫问今朝,何事潦倒,来时怎知退时潮!’”
“好!”
墨冲念完,坐下有一人站起了身,拍手叫好。
墨冲笑道:“你觉得好,那你再联一句如何?我可才尽了。”
那人笑道:“这……却有些不好联……”
“把那过往,敛起一瓢。一饮而尽仰天笑!”
“很好!”墨冲大笑,将手中举杯举起,朝那人走了过去。但是走到一半,墨冲便愣住了,因为说话之人很是有些熟悉,但是墨冲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那人道:“墨师弟,怎的不过来了?”
一听到这声音,墨冲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林师兄。林师兄也喜好这杯中之物?”说着,大踏步向前。
林剑南笑道:“何止是喜好,简直爱之如命。来,师弟且尝尝我的酒。”说着,抓起了自己矮几上的酒壶,朝墨冲斟了一杯。
墨冲笑了笑,正要喝,但是瞥见杯中之酒,顿时面色一变。林剑南给他倒的哪里是酒。那是满满的一杯血浆,此刻正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林剑南笑道:“喝呀,墨师弟,怎么不喝?”说话之间,他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红线,红线很快从额头蔓延到眉心,然后是鼻子、嘴巴、脖颈,到最后,林剑南整个人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摔落在地,花花绿绿的内脏落得到处都是。但是他的人却还在笑:“喝呀!喝呀!墨师弟你怎么不喝呀?这些是我的血,味道很好的……”
墨冲睁开了眼。又是做梦。这一次,墨冲已经有些恐惧了。接下来,墨冲只要打坐入定,眼前总会出现林剑南的身影,一连十几次之后。墨冲终于不再打坐,而是呆呆地坐在屋子里。他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
心魔。是心魔啊!自己发过誓,一年之内不会对林剑南动手,但是不久前自己却食言杀了他。当时,墨冲想的是,林剑南既然用家族来威逼赵雪凝,回去之后,必然也会利用家族的力量对付自己,为求自保,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自己产生了心魔。
有这心魔在,自己是没办法打坐入定了。平时不打坐,他每天进入玉衡宫靠法力的消耗来修炼,也能提升修为。但是,到了冲击瓶颈的时候呢?他不好好打坐调息调动法力,瓶颈的关节怎么冲得开?想到日后的种种难处,墨冲不禁一声长叹,躺倒在了烂木床上。杀了林剑南,他不后悔,现在也是。但是,这结局,又该怎么收场呢?
第二天。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