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带着妥协叹息和怪异揶揄问“现在满意了?”的语气又很难不让人多想。
许方思在沉思,梁迢关了投影问:“不满意?”
两句话交错,许方思恍惚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梁迢问的是靳惟笙那段戏,他摇摇头:“他演得很好。”
客观来说,很难再找到比靳惟笙更合适的张思远,毕竟这个角色几乎没有内核的同时又很重要,说得不好听一点要个足够好看有点灵气的背景板就够了,然而梁迢听到他夸靳惟笙的时候表情有相当微妙的不快。
从梁迢房间出来又遇见靳惟笙,靳惟笙赶通告,本来要略过他,错肩而过的瞬间忽然停下,紧接着表情在很短一瞬间阴冷,虽然很快恢复亲和,但许方思还是被那一瞬间的弄得浑身发冷,靳惟笙用他标志性的和善笑容问:“刚见过梁迢?”
许方思还在回想那一瞬间的毛骨悚然是不是错觉,被这么问忽然心虚,蹭了蹭发红的唇角点头:“对,刚……在聊剧本。”
靳惟笙这才注意到这个浑身散发梁迢信息素的beta就是剧组编剧,看到许方思嘴角不对劲的颜色,微妙不悦而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点头:“看起来,你们聊得很开心?”
所以某些种子从那一天开始埋下,后来的很多次,靳惟笙定制的香水跟梁迢的味道越来越贴近,给他吃的那药又会让他精神恍惚,他不是oga,分辨不出那些气味是单纯香水还是信息素,所以好多时候他都会错认,然后这种时候靳惟笙便半是暴怒半是得逞对他打骂羞辱,骂他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嘲笑他为了梁迢自我牺牲至此,梁迢却根本不知道,骂他庸人可笑。
那时候梁迢在干嘛?梁迢一片坦途,未来可期。
所以也就罢了,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看一看四季,见一见天光,至于他,本来就在烂泥地里,也就无所谓更烂了。
某些回忆被勾起,许方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梁迢没发现,只在依然没听到正确答案之后长长叹气:“许方思,你怎么办啊?”
许方思:“嗯?”
“别害怕我了。”梁迢颇为无奈:“就算我是靳惟笙。”
认错就认错吧。
“叫哥哥就不吃药”
宁岩从通道口出来就看到这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大眼瞪小眼,白了一眼本想绕过去但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军靴踩地声极具标志性,不紧不慢定在旁边,许方思还在揣测靳惟笙又打算玩什么新花样就看到一张严肃冷冽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藏。
但是没有建筑。
所以莫名其妙藏在了靳惟笙背后。
宁岩是出了名的冷面罗刹,见此扯了扯嘴角,不笑只是严肃,笑了叫人后背发凉,以及许方思总觉得宁岩这个笑跟眼前这个靳惟笙某个时刻如出一辙。
恐吓完人,宁岩对着梁迢:“还不走?”
梁迢说:“马上。”同时抓住快退到台阶下的人挡在前面,许方思心事重重,被牵着也没察觉,只凭直觉藏到了相对不那么危险的人身后。
宁岩在见到许方思本人之后更不喜欢,目送二人走远,心说这个样子还不如别捡回来。
晚九点,江市某高档会所附近埋伏满了暗哨,宁岩坐镇后方等着收网的时候梁迢正在家里跟许方思协商,为几颗药。
许方思对吃药这个事情表现得相当抗拒,胶囊花花绿绿,还没拿出来许方思就躲到洗手间不愿意出来,梁迢敲门半天几乎失去耐心,拿着分好的药敲门:“许方思,我要踹门了?”
许方思窝在盥洗台后面瑟瑟发抖,还以为现在的靳惟笙变好了,原来他还是要折磨他。
梁迢叩门:“我要进来了……许方思?”
另一边,宁岩瞧着表问目标出现没有,暗哨给了情报,看到人进去了,又等了几分钟,宁岩果断下命令:“动手!”
梁迢最终暴力破门,发现许方思藏在盥洗台后缩成一团,猛力摇头拒绝这些药,断断续续念叨:“……我不逃……不逃走了……我不睡床,我不找许妍了……不要了!啊!”脑子里出现太多类似的画面,随即想起白天的打算,不能跟靳惟笙硬碰硬,他好不容易看到离开的希望,不能挑衅靳惟笙的权威,不应该提起梁迢。
梁迢很容易想通许方思为什么这么抗拒吃药,他蹲下去摸许方思的脑袋,尽可能放缓语气:“只是维生素,吃完身体会变好。”
许方思脑袋埋在膝盖中害怕靳惟笙暴力强迫,梁迢放下手里的东西把许方思的手腕解救出来,拍了拍许方思的头:“好,不吃了。”说完觉得自己快变成许方思的家长,犹记得从前都是许方思仗着大他一个月以哥哥自居,扬眉吐气地嘲笑:“许方思,你也有今天?”
许方思头抬起一点,很显然不信靳惟笙会就此作罢。
他清楚记得吃完这种花花绿绿胶囊的感觉,会看到很多画面,一切他思念的人都会出现,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有点期待,但是很快看到的就不止想见的人了,还有很多不想见的人,很多谩骂,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