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那么倒霉,不,我根本就是个扫把星,”我顺着墙角一pi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我都要回去了,可是厄运还是不放过我,凌舸多好啊,多有前途啊,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不让我缺胳膊断腿,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我像个村妇,眼泪鼻涕肆意流淌,口中不停叫骂老天。“门外的人能安静点吗?”身后不远处有人打开门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警告我们不可大声喧哗。医生真是个冰冷的职业,谁能在亲人朋友被疼痛折磨的时候,还能默不作声?他们却希望我们时刻都能保持冷静。“我们到那边坐会儿,冷静一下,手术已经进行很长时间,应该快出来了。”韩竞风看看手上的腕表,将我拉到一旁。要是我早点回老家,今天就不会出事了吧,要是我不去剧组,要是凌舸不给我送车票,这一切都可以避免,可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可知,想到凌舸可能会被我毁掉的将来,我只觉全身麻痹,手脚冰冷,眼泪在脸上有些刺痛,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宁愿不要去他送车票给我,至少,在韩竞风将我拉走的时候,我不会让他代我绑上钢丝去跳崖。代我?我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侧头死死地盯着韩竞风“如果你不强行拉我走,他就不会躺上手术台!”“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韩竞风平静地回答,可是他的回答在我看来就是逃避责任“可是现在事情就是发生了啊!”我揪着他的衣领,愤恨地说道。“如果我们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悲伤、没有误会、没有离别!”韩竞风握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可是我们没有预知的本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已经铸成大错了!”我的指甲几乎要透过他的衬衣。嵌进他的rou里,我对韩竞风地指责何尝不是自己另一种形式的忏悔?我不敢面对受伤的凌舸,因为罪魁祸首是我,就算我被韩竞风带走,只要凌舸不是我董琳琅的朋友,只要凌舸不曾为了不让我耽误回家的时间而去做替身,惨剧就不会发生!“我会尽全力帮你们的!”韩竞风像是承诺。又像是施舍。总之在我耳朵里回响的他地话,就是施舍,他除了偶尔会对人施舍同情,绝对不会给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别的情感。我看着急救室门框上的灯,脑子里一片茫然。突然,灯灭了,我身体再次一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医师模样的人扯掉手上地消毒手套走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他看着我们严肃地问。
韩竞风看了看我。扯掉纠缠在他衣服上的手,站起身。他打算跟医生说他是家属?还真爱逞能,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凌舸的家属。我冷笑一声站起来,将韩竞风一把推坐在椅子上“不用你在这儿逞英雄!”我冷冰冰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盛满愤怒,但是却没有争辩。“我是!”我走到医生面前,努力平静自己地情绪。“病人状况还好,不过脊椎多处受损,就算康复了也不能做劳动强度比较大的工作。另外,他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头部,今后,尽量让他做些简单地工作,用脑过度也会严重影响他的健康。”医生说完。再次走进急救室。他不能再做自己的工作了?我再次一pi股坐在地上,这跟毁了他有什么区别。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花了他爸妈那么多钱,带着全家人的希望来上海闯荡,希望用自己的热情和专长闯出一片天地,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结果,我就把这青年毁在发展期了。我失神的时候,凌舸躺在手术架上被推了出来,韩竞风没再搭理我,站起身跟随医生们去特殊病房,凌舸苍白的脸在我面前一晃而过,我想站起身追过去,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眼泪再次奔涌而出,我最亲密地朋友,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躺在担架上,如果命运之轮在转动时再偏差一毫,也许我们就不能再见,可是被救回来的凌舸,失去了继续工作的能力,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他已经安顿好了,现在在昏睡,一切我都会打点好,费用上的问题你也不用费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韩竞风走到我面前蹲下,耐心地告诉我凌舸现在地情况。“你不用再施舍了,我们没那么卑微。”我没有抬头,心中的酸楚压制了满腔地愤怒,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大吼大叫,只能有气无力地为自己争取仅有的一点尊严,老实说,韩竞风并没有多少责任,怪只怪我命背,还牵连了哥们儿!“你一定要像刺猬一样吗?”韩竞风轻声问道“我帮助朋友怎么就成了施舍,你说的对,我是有责任的,作为成年人,承担责任义不容辞,所以,请你和凌舸都别把我该负的责任当施舍,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进去,虽然我想离你们远远的,讨厌你们带给我的一丁点麻烦,但是,我从来都不忍心弃朋友不管不顾,我本身就是个很矛盾的人。”我抬起泪眼看他,他脸上的真诚又让我忍不住热泪盈眶,我狠狠擦掉淌在脸颊的泪水“真当我们是朋友?”韩竞风点头,伸手拉起我“值得让我去帮助的,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几乎从来不这样感性,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习惯了刻薄自私的韩竞风,突然听到他认真地说这番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就在心中苦笑,难得看到他善良的一面,却是在这个水深火热的时刻,很想在这个时候小小地感动一下,也回几句煽情的话语,可是看道经过的一扇扇白色的房门,想到凌舸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就再也没有心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