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伸出手指点了点雪球的鼻尖,“伤口还疼不疼?下次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要好好养伤,好好听话哦。”
雪球无辜眨眼:“喵?”
等王公公敲门踏进殿内,就见雪球愉悦地晃动它的蓬松尾巴,对着空气喵呜不停,而太子不知何时搁下了朱笔,淡淡地垂眸看着雪球,漆黑的眼底染有几分温度。
王公公跟着笑了起来,心想还好雪球吉人自有天相,“殿下,已辰时一刻,可要准备更衣前往紫宸殿?”
贺兰昭抬手捏了捏眉骨,“让人进来。”
鱼贯而入的侍女将捧着的一整套太子冠袍带靴等整齐放下后,自觉徐徐退下。
太子多年腿疾,不论沐浴还是更衣,都不悦有人近身,久而久之放下物品离开为服侍太子的不成文规定。
王公公也自觉掩门退下了,室内一时又恢复安静,沈芙还未及时反应过来他们为何退下得如此之快,就见贺兰昭起身长腿一迈,越过她的眼前。
沈芙离不了贺兰昭半米外,只好慢吞吞地跟上他,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沈芙差点撞上他宽阔的后背。
虽然……
撞上就跟没撞上一样,但那种欲要撞上的视觉冲击对沈芙来说仍是无比强烈。
雪球愣了愣,微有疑惑,也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跟上沈芙步伐,见她脚步顿住,雪球就在她腿间坐了下来,偶尔悠闲地举爪舔|毛。
沈芙心想还好贺兰昭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有两个小跟屁虫,沈芙正松了口气地抬起眼,下一秒她的杏仁眼倏地睁圆来。
神情怔怔的,一时忘了眨眼。
“!”
贺兰昭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正对她的身前。
男人眼角微垂,修长的手指正动作散漫地勾开了他玄色常服上的腰带,眉眼平静地脱下了单薄里衣。
沈芙眼看着贺兰昭面向她脱衣的动作,受惊地飞快低下视线,立即转身背对贺兰昭。
但她脸上的热意持续不散。
即使沈芙背对贺兰昭,但她的眼前总是晃过那一瞬,他结实的胸肌、优越的腰腹肌rou线条以及男人自然抬起手时,绷得紧实的手臂肌rou。
沈芙的耳边仍是贺兰昭脱衣和穿衣的衣物摩擦声,她忍不住闷头盯着地面轻声自语,说服自己,“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喵?”
雪球挪了挪屁|股,学着沈芙那样背对贺兰昭,并无比好奇地探着小脑袋看向沈芙。
贺兰昭收回余光,只低低一笑,没再故意放慢穿衣动作。
男人平静的神情看不出他的所想,过了许久,出声问,“害羞了?”
“我没有。”沈芙否认得很快。
一转身,沈芙就见贺兰昭已经穿戴整齐,比起玄色的常服,暗红金纹的冠服愈发衬得贺兰昭的气质冷峻尊贵,而此时男人漆黑的视线正落在伸爪舔|毛的雪球身上,“……”
似乎察觉到很多视线落在它身上,雪球正迷茫地喵呜了一声,但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小家伙警惕地顿住伸舌梳理毛发动作,紧紧盯着发出动静的门口。
所以,并不是在问她。
沈芙脸红了又红,低下头的瞬间恰好错过了贺兰昭唇角隐隐翘起的笑意。
……
贺兰昭面容淡漠地站于贺兰胜的床榻前,明明是亲父子,彼此对视的目光幽暗无情,除了朝政之事,相顾无言。
沈芙从贺兰昭身后探出头,视线正落在让全德公公扶起身的贺兰胜身上。
帝王身上的余威仍在,但半边身体的中风令他显得僵硬死气。
贺兰胜丹药服用过多,好巧不巧的盛怒下引发身体其他恶疾,才会如此没有一点征兆地垮下,形如槁木。
贺兰胜突然受不得嫡子冷漠的神情,隐要动怒:“太子你残害手足,朕未动你半分,更是解禁重华宫,如今还将朕大权交由你,太子,你就没话要与朕说?!”
贺兰昭神情不变,针针见血道,“父皇昨 夜难道不是在草拟废太子诏书?若非血渍污了诏书,父皇突发恶疾,孤不信父皇不动孤半分。解禁重华宫,交权与孤,是权宜之计。父皇怀疑贺兰宝为皇后与国舅私通之子不是吗?”
贺兰胜和全德公公的神情皆是大变,贺兰胜一时不知是怒太子的手竟能伸到御书房,还是怒他这好太子一早就知真相,偏偏报复他不语,冷眼讥讽他蒙在鼓里。
全德公公则因听见这秘辛而心底大为骇然,皇后竟敢与国舅私通,扰乱皇室血脉!
这一怒,贺兰胜差点没能喘上气来,额上的青筋重重跳动,愤怒到了极点,竟只能反复地说着“好”字,手指抖索得厉害。
“全德,给朕查当年的敬事房录,将国舅抓起来严刑逼问,若是不招,直接处死。”
贺兰胜深深阖上眼,乏力地坐起身等全德回来禀告,但他心中已有定夺,当年闪过的念头立马重新掠过脑中。
皇后早产四月诞下麟儿,但他抱在手中的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