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是来接人的确实把视线放在了约翰身上,还反复打量了几眼。
这就是约翰担心的问题,他真的担心自己的断腿会受到别人的注视,而他现在干脆坐到了轮椅上,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异常。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来着。
厌世,不满,对,面对审视目光的不满,强烈的排斥,还有对自己的厌恶。
但是这些表情好难啊,太难了。
约翰只能尽力,他竭尽全力做出了一副厌世脸。
满脸的不爽,沉着脸,好像下一刻就要跳起来跟人干一架似的。
三号的脸色有些沉了下去,他上前半步,挡住了皮埃尔审视的眼光,随后他用阿拉伯语对着约翰低声道:“你……”
三号脸上的表情丰富而多变,先是不满,但是看向自己的儿子时,眼神里却满是遗憾和无奈,然后他欲言又止的就说了个你之后,随即停下了要说的话,转而用不满且隐含警告的眼神怒视着皮埃尔。
皮埃尔就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就多看了那个独腿的人一眼,怎么这老头看着自己就看仇人似的。
约翰就记着一件事,他听不懂阿拉伯语,但如果有人跟他用阿拉伯语说话,那么他就要摆出厌世脸来就行。
所以约翰翻了个白眼,但他马上惊醒到这样做不对,这是不屑,可不是厌世,于是他又马上低下了头,避开了三号充满怜悯的眼神。
树叶上前打圆场,他一脸刻意的笑容,道:“我们上飞机吧,上飞机。”
一群人沉默的跟着皮埃尔进了进场,而皮埃尔并未多想,虽然他作为亨特手下,本身就承担起了在波兰协助寻找疯狗的任务,但是,他可从没想过自己会碰到疯狗。
只是协助,只是留意寻找一下,而今天要接的人里就凑巧有个断腿的,但是,既然是买军火的客户,那就必然常年接触军火,而且又是从中东那边来的,出现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人确实也正常。
但是断腿的人为什么要上这架飞机呢?
终于,没有太多警惕,但是很好奇而且也只打算问一下的皮埃尔终究还是道:“最近才受伤的吗?”
皮埃尔对着约翰问的,但约翰完全听不懂,而这个时候,考验的是很多人的演技。
约翰在发觉皮埃尔是跟他说话后,下意识的把头扭到了一边,避开了和皮埃尔的眼神交流,而三号却是勃然大怒,但他没有出声,只是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而树叶却是赶紧打了个哈哈,然后他对着皮埃尔道:“有段时间了,但是……只要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对吗?”
树叶上前,他隔开了皮埃尔和约翰,然后用英语低声道:“伙计,帮个忙,有什么事问我,这可是大客户,而且他们显然都处于应激期,拜托。”
讳莫如深,虽然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但这么明显而直接的把断腿这件事当成禁忌,反而打消了皮埃尔的些许疑虑。
皮埃尔呼了口气,他也换成了英语,道:“好吧,这种事确实挺难接受的,唔,上飞机吧,不过我们需要等两个人,没办法,现在事情很多,临时多了两个乘客,你们没问题吧?”
树叶点头,道:“当然没问题,呃,什么人,也是要和佐格先生买东西的吗?”
皮埃尔摇头,他不无炫耀之意的道:“不是,他们是cia的,只是处理点私事,但他们也是自己人,所以就搭我们的飞机了。”
两难
皮埃尔听起来像个法国名字,但是他英语说的很好,所以呢,他和树叶的对话,可是一字不拉的传进了高光的耳朵里。
飞机上还有别人?
而且还是cia的?
在这个关键时刻,处理私事的很紧急,以至于来不及乘坐商业航班,而是要搭个顺风机去华沙?
这针对性可是够强的哈。
但是事已至此,那是说什么也得硬着头皮上飞机了,如果真的在飞机上被人认了出来,那就没办法了,宁可干掉飞机上所有人,也不能走漏了消息。
高光推着约翰上的飞机,在轮椅靠背的袋子里,放着一把手枪,只要有人说一声开枪,那他把枪拿出来打就是了,倒是也简单的很。
飞机上只有简易座椅,还都是贴着机舱壁设置的那种,当皮埃尔和树叶最先进入机舱的时候,最靠里的位置已经坐着两个人了,他们都穿着便装,每个人脚边都放着一个手提袋,正在里面窃窃私语。
本来机舱里坐的人也没怎么在意高光他们这群人,但是推着约翰往飞机上一上,两个人立刻不约而同的就看了过来,然后其中一个还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
高光心里确实是有些紧张的,却不知道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树叶此刻是什么心态。
本来呢,要瞒过佐格派来的皮埃尔还是很简单的,可是谁让佐格没有实权,没有可靠的人手,皮埃尔自己就能决定临时增加几个乘客,都懒得通知佐格一声的,而这么一来,难度和风险剧增。
没处说理,只能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