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一挨住苟天师就化成了一条闪着雷电的荆棘条,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啊—!啊啊啊—!”苟天师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嘶吼。
那荆棘条全身生刺,他越挣扎就越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谢佐还不解恨,正要一剑结果了他,却被霍曜和妖物同时出声阻止。
“不可。”
“别伤他性命!”
谢佐气得眼睛发红,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那妖物,“你怎么回事啊,他这么侮辱你你还要护着他,你是有毛病吗?”
妖物扑到苟天师身上,强行把他衣袖里的一只小陶罐抢了过来,小心翼翼打开,长出了一口气。
“那里面是什么?”谢佐好奇道,“难道是你的妖核?”
妖物摇头,声音嘶哑道:“是我儿子。他为了给自己续命抓走了我儿子,给他下了同生共死咒,他活着我儿子才能活。我很感谢你们出手相助,但我不能让你们杀了他。”
苟天师怨毒地看向谢佐和霍曜:“刚才就是你们在捣鬼吧!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放了我,多管闲事的狗……啊啊啊—!”
荆棘条猛然收紧,苟天师发出更凄厉的惨叫声。
妖物担心地看向罐子里,谢佐好奇他这么大块头,儿子怎么这么小,便凑过去看。
巴掌大小的陶罐里缩着一只白金相间的毛团,它似乎很不舒服,时不时抽搐一下。
看到这只毛绒绒的小东西,谢佐的心仿佛被捏了一小下,“它好可爱。”
妖物听他这么说,撩起额前板结油腻的长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谢谢你。”
谢佐这才发现这妖物生得十分英俊,也很年轻。
妖物看向苟天师,语气中都是隐忍:“这人常年在人妖两界的交界处行走,一直偷偷抓捕未成年的小妖贩卖给偷炼禁术的人类。我儿子也不幸被他抓走,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谢佐皱眉:“这个同生共死咒没有解法吗?他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烂道士,有这么厉害?”
妖物点点头,“他虐≈杀了很多小妖物做咒引,不把它们全部超度,再以雷霆之力斩断咒丝,是无法化解的。”
妖物沉默了会儿,自嘲地笑笑:“能够超度死魂怨灵的多是高僧大德或者上神,有谁会为了一个劣等妖物耗费功德?是我无能,生了他却没有护好他。”
谢佐看向霍曜:“你,可以的吧?”
“嗯。”
妖物眼珠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花,苟天师却面如土色,“不不不,我是人,你们也是人,你们不能为了一个杂种害我唔唔唔!”
荆棘条缠住了他那张臭嘴,让他再也嚎不出来。
妖物匍匐跪倒在霍曜脚边,“只要您能救我儿子,我愿意将生命献给您!”
霍曜摇头:“不需要。”他吩咐谢佐,“你来为我护法。”
“好!”
霍曜带着谢佐来到地上,他观察了一下方位,在苟天师设置的邪恶阵法的阵眼中盘腿坐下。
霍曜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将血ye抹过一叠黄纸,掌心起风,风就携卷着沾了他血ye的黄纸覆盖到了苟天师的邪符上。
顿时,整个道观墙面上都“噼里啪啦”闪烁电光,霍曜低声念诵起了往生咒。
咒语从他口中吐出,化成有形的金色条带游向墙面,将被困在符咒里的小妖死魂温柔地包裹住。
条带犹如母亲的子宫,修复着死魂们残破的小身体。
死魂们齐齐涌向霍曜,谢佐以剑尖在他身边画了一个圈,将他守护在里面。
小死魂们倒没有攻击霍曜,反倒像是有些好奇,围过来看看恩人的模样。
谢佐见惯了霍曜杀戮、惩戒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有如此佛性的一面。
此刻的霍曜全身笼罩在灿烂的金色佛光中,表情充满了慈悲,长发无风自动,美得惊心动魄。
看到这样的霍曜,谢佐反倒有些害怕。他听老洛说过,众神修道追求的最高境界便是与天地合一,归入太虚境地,从此不用再入轮回,与天地同寿。霍曜曾无限接近于这个状态,他没有悲喜、没有欲望,只是机械执行天地的法旨。
霍曜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先看了眼谢佐。
接触到他的目光,谢佐又安心了,他的眼神里有对他的关爱与呵护。
霍曜对那群小死魂们道:“去吧。”
小死魂们围着他们跳了三圈,手拉着手冲上了天空,化成了细碎的光点。
正在这时,一道雷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开了整座道观。
“啊啊啊啊—!”苟天师惨叫声又起。
“叽—!”一声稚嫩的叫声从地下室的方向传来。
那头妖物见咒语已被破除,也不再忍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扑向了苟天师。
妖物复了仇,掌心捧着小毛团,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上来。
他在谢佐和霍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