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弹珠落地后,第二颗、第三颗……很快有数十颗颗弹珠连绵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傅希言上蹿下跳,左挪右移,明明将所有的弹珠都避了开去,可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他在躲闪的时候,努力寻找着弹珠的源头,可怕的是,这些弹珠明明来自不同的方向,力道、转头、手法却如出一辙。
要不就是有四个武功境界、招式差不多的师兄弟埋伏在八个方位,要不就是有个轻功炉火纯青的人在跳来跳去,要不就是……
傅希言不想猜了,怒道:“到底是谁?”
弹珠突然停了。
傅希言停下脚步,警惕地望着四周,发现的确没有新一波攻击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驻地跑去。
他回来时,营地的篝火还没生起,所有人连马车也不敢坐,都聚在一起,互相拥抱着,警戒着,他从树林里冒出来时,傅夏清的丫鬟还很给面子地惊叫了一声。
“没事吧?”
双方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傅希言见众人都安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没事,我去林子里捡柴火。”见众人看着他啥也没带的双手,笑了笑道,“但我后来想起来,我已经不是锦衣卫了,没必要再干这个活儿。”
大家不知道楚少阳曾经为难他,让他捡柴火这件事,包袱自然没能响起来。
整个营地便在尴尬的气氛中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傅希言陪着傅晨省踢了会儿毽子,又陪着傅夫人、秦姨、洪姨她们说了会儿话,再吃过晚饭,才回到马车里。
他叫了小樟进来,然后脱掉了衣服,小樟差点当场自戳双目。
“……我只是让你帮我看看伤。”傅希言很无奈地说。
小樟跪在地上,额头贴着车厢的底板,虽然没有自戳双目,但确保自己的眼睛绝对什么都没有看见。
傅希言只好让他叫傅礼安来。
傅礼安提着灯笼,看到他身上的小红点,第一反应是:“裴少主回来了?”
傅希言没好气地说:“不是家暴!”
傅礼安凑近点,发现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谁干的?”
傅希言也很想知道。
他冷静下来想想,发现自己陷入了先入为主的误区。摇铃铛的不一定是小神医,任何人在荒郊野外听到铃声,都会产生好奇,想要去看看。真正值得关注的是对方对铃声的Jing准把控,刚好在自己的听力范围之内,小樟他们的听力范围之外。
“你帮我抹点药。”傅希言将伤药递给他。
傅礼安看了下分布的范围:“一瓶不够。”
傅希言:“…
…”
啊!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不然他一定要对方赔医药费赔到倾家荡产!
大概山林里的弹珠攻击就是傅希言这趟迎亲道路上的最后一难,之后便是一路平坦,连下雨天都没遇上。
但天气骤然转凉,日夜看管儿子的钱姨娘病倒了,紧接着便是傅夫人和傅夏清。此时,他们离府君山还有不到两天的行程。
傅希言决定去附近的村庄休息。他的理由很简单:“既然上门办喜事,总要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村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可把村长吓坏了,每家每户倒是都能挤出一两间房,可傅希言不想人员分散,干脆花钱把村里房子最大的那户地主家给租下来了。
前前后后一通忙活,总算在入夜前安顿下来,从镇上请来的大夫也开了药,丫鬟们正要去煮,后院又闹起来,说是有毛贼。
护院和栖凤组将人抓了,都是村里的二流子,看他们出手阔气,便来碰碰运气。
傅礼安出面处理了事情,其他人都好好地洗了个澡,准备躺下歇歇,村里又有人来问要不要买丫鬟小厮。
依旧是傅礼安处理了事情。
等再有人来敲门时,傅希言闭着眼睛头也不回地说:“出门左拐,找我大哥!”
门外沉默了下去,正当傅希言准备重回梦乡遨游时,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为什么他听不到门外的人离开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睛,朝门的方向看去。
里暗外明,那人的轮廓便清晰而分明地映在了门纸上。
傅希言一个蹦跳从床上冲下来,鞋也来不及穿,赤脚跑了几步,拉开门就一头撞上去,用力地抱住了那个正准备往外走的身影。
这拥抱来得如此迟慢又如此及时。
裴元瑾转过身,正准备好好享受这久别重逢的拥抱,就见怀里的人抬起头,愤怒地告状:“你不在的时候,我被人暗算了!”
再见是同道(下)
漫漫长夜,天上月圆,本该是恋人重逢,互诉衷肠的气氛,却被一句话破坏得荡然无存。
赤龙王一闪一闪,犹如天上星星,仿佛迫不及待地就要替主人的爱人报仇,但傅希言告状不算,还要出示证据。
他拉着人回到房间,关紧门窗,然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