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半夜一阵鸡飞狗跳的折腾,最后当然是没有结果。
傅希言顶着一对熬夜特制的黑眼圈,大早上地坐在大堂里喝粥,脸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被闹得一宿没睡的忠心耿耿两人就坐在他旁边,一边打瞌睡,一边迷迷糊糊地往嘴里送粥。
没多久,众人都起了,闲话不多说,各自收拾行李,早早地启程出发。
洪姨上车前还抓着傅希言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早些走也没什么,就是大半夜折腾得让人吃不消。”
傅希言:“……”
他真的不是想扮演半夜鸡叫的周扒皮。
无心插柳,效果却好得出奇。
所有都动作麻利,居然赶上了出城的第一波。董通判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还匆匆忙忙赶来送行,同来的还有荥州知府。
这位知府也是个妙人,先前出麻烦事的时候不见踪影,如今麻烦解决了,便忙不迭地跑来刷存在感,也不知是不是来送瘟神。
不过董必孝的案子落在知府手里,为免他们暗中做手脚,傅礼安还是下了马车,与人客客气气的寒暄了一番,并再三强调自己回程还非要走荥州,若是有空,必然登门拜访。
话说到这份上,懂得都懂。
知府忙不迭地应了,表示扫榻相迎。
出了荥州没多久,傅夫人和秦姨便将傅希言叫到车里,表示要轻车简从,让忠心耿耿带着嫁妆慢慢走,他们先走一步。
裴元瑾先行离开,显然也让几位家长心中不安,加上傅希言昨夜突如其来的审查,更让他们嘴上不说,暗自rou跳,产生了早回早平安的心理。
傅希言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还将裴元瑾临走前留下的七宝琉璃屋贡献了出来。
不过这宝贝用到的时间不多,傅夫人和秦姨催促起行程来,比他还积极,还好,他们特意要了替换脚程的马,赶起路来,堪称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比他们赶路更快更疾的,是仗着武王内息轮回无尽的裴元瑾。潜龙组跟了一天之后,便因为真气不继,而丢在半路上了。
不过他津门之后,并没有直接上府君山,而是先去了侯家胡同。
谭长老、于长老正在此处养伤,姜休也在裴元瑾的调度下,从山上搬了下来,宅院的布防都有电部接手,堪称固若金汤。
他一进胡同,就感觉到十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很快,宅院门开了,乔装为管家的电部人员快步出来相迎。
他表情原是着急的,只是对上裴元瑾淡漠的眼眸,便觉得这些日子彷徨飘忽的心一下子就寻到了落脚处。
他微微躬身,一路引着他进了院子。
路上,他既没说发生了什么事,裴元瑾也没有问题。反正人已经到了,那么,天塌下来也该有自己去顶。
何况,天还没塌下来,不然于艚和谭长恭不可能还悠闲地躺在凉亭里听小曲儿。
没错,他走在胡同里,隔着墙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靡靡之音。
谭长恭原本在吃瓜,见到他,还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嗯,你来了,你媳妇儿呢?”
裴元瑾臭着脸,在他面前坐下:“宫里出什么事了?”
谭长恭挑眉:“你怎么知道宫里出事了?”
裴元瑾说:“荥州出了点事,赵通衢好像不想让我这么快回来。”
谭长恭看向于艚。
于艚自从两个孩子遭遇赵通衢陷害之后,就对这个人恨之入骨。不过于艚很沉得住气,也很懂得进退,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配合傅希言的计划,让出长老之位,还答应裴元瑾搬到山下来。
他淡然说:“都是些鬼蜮伎俩,不必放在心上。”
谭长恭嗤笑一声:“你看不上,不等于他不高明。”
裴元瑾坐在两人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瓜。他早习惯了谭长恭说重点前,必然要天南海北乱扯一通,抒发一些有的没的,才开始讲重点。
果然,谭长恭一个人说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和,才将话题转回来:“几天前,嗯,几天前?三天,五天?差不多就这么一段时间吧,雷部多地主管事借着述职的名头赶来府君山,向宫主提出了四条改制谏言。”
裴元瑾问:“什么谏言?”
“第一,撤销电部对雷部的监察;第二,将风部、雨部并入雷部;第三,希望各地分部拥有自主接受总部下达任务的权限。第四……”
谭长恭微微一顿,问于艚:“第四条是什么来着?”
于艚翻了白眼,显然认为他是故意将最后这一条留给自己:“宫主继承人,希望能够得到储仙宫上下共同推选。”
谭长恭看着裴元瑾道:“你以为如何?”
裴元瑾扬眉:“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四条中,前两条应该是储仙宫初建时的样子?”
谭长恭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裴元瑾一向不理庶务,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竟也知道。
他点头说:“不错,电部的存在是储仙宫建立两年后,老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