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在这个时代都是极其稀罕的,因此又成了一桩极其震动当地的新闻。萧楠也成了本地十里八乡最受瞩目的社会名流。
天气转寒,萧楠披上了婉月为他购置的上好貂裘,没有一根杂毛的雪白狐裘,越发衬托得脸色略显苍白的他好似马上就要变得透明不见一般。
还有几个时辰,浴池就要开业了。而外面的天幕则变得更加Yin暗浑浊。
萧楠坐在自己那个生了暖炉的书房里,信手拨弄案几上的古琴,楚娥则坐在他身边的软榻上绣花。现在她已经被全镇的人都知道怀了萧家的贵子,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要在萧楠身边做出贤妻良母的表态。
萧楠的手指纤长而光洁,像是玉石雕琢出来似的,楚娥忍不住就要转头看着他——他的确是万人里挑一的美男子,而且温柔弘雅,甚至从不愠怒,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从未见过他真正发过火。
天下怎么会有品行如此完美的人?其实……其实她是爱他的,只是这种爱不是对夫君的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他似乎在一种更高的层面上,但不是像父兄高高在上,她拜佛时,偶然顿悟,发觉萧楠更似菩萨的眉眼,无喜无怒,超然一切。
他的琴声,就像他人一样,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幽远的琴声,似乎在诉说着分离。
“小娥,以后,萧家的一切,就拜托你了。”萧楠悠悠道。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娥不解道。
萧楠只是笑了笑。
这时,那个还只是个顽劣少年的大老爷,应该已经接到了神秘人的传讯,叫他去浴池等候。
“老爷,轿子已经备好了。”换上了中原服饰的元龙此时在门外道,“您要启程么?”
“嗯。楚娥,我出门了,去参加浴池的开张。”萧楠停下琴弦,对她颔首道。
“老爷慢走,一路平安。”楚娥连忙起身行万福礼。
元龙走进屋里,抱起轮椅上的萧楠,外面地形复杂,并不适合笨重的木制轮椅。
“元龙,今天要辛苦你了。”萧楠道。
“是我的职责。”元龙压低声音道,“我们启程吧,祖神。”
他将萧楠送到了两人抬的轿子里,婉月已经在轿子里等着了,因为本就是坐两个人的轿子。
萧楠坐好之后,婉月给他盖好了毯子,才道:“等下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十三少,您还是悠着点,毕竟你还是rou身。”
“放心吧。”萧楠道,“希望这次,可以彻底了结我和大老爷的恩怨。”
外面,元龙和苗枫充当了轿夫,抬着萧楠和婉月朝着新开的浴池的走去。
楚娥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远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这一去,也许萧楠就就不会回来了。
一种莫名的凄楚涌上她的心头。
浴池放了鞭炮之后已经开始营业,门厅若市。
萧楠本来就不必参加所谓的开业典礼,他来到时,典礼早已开完,这小地方没有这么多讲究,放了鞭炮就算了事。
萧楠是这里的老板,门口迎宾点头哈腰的迎他进门。他索性连轮椅都舍弃了,任由元龙抱小孩一样抱他进去雅座间。
那里是单独的包间,留着有钱客人洗完澡喝喝茶的地方。
一墙之隔外就是洗,浴大厅,目前只开了男宾部,还未有女子部。要去雅座还要经过男宾大厅,婉月进去时,还引起一片哗然,有人说那是贝勒爷的侍妾,又引起一干人的艳羡。
实际上,进入了这间隔间后,婉月就立刻从她带来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套方便行动的服饰换上,看上去更像是夏日所穿的单薄的衣裙。但对于她来说,并不惧严寒。
在她的大腿上固定好了装枪和子弹的皮套,这些枪械是她用这数月的时间自己秘密打造的,令人惊讶她的动手能力。
而苗枫则用皮质的刀套背好了骨刀和一把Jing钢打造的锋利苗刀,对元龙道:“你也见识过我和那些‘东西’打斗的经过,而这种战斗对于我来说太过寻常,在全力对敌的时候,我把萧楠交给你了。”
“我明白。你既是祖神钦定的半神,便等同于我族真正的首领。”元龙把手放在心口处道,“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目送你们进行上界之战的机会。原乡会重新传颂新的神话!”
“不必了,让你的子民安静的生活吧。一切混乱扭曲,都交给我就好。”萧楠道,“吾等皆是吾所建立之沙塔。如今,我要为沙塔,奠下基石!”
他话音刚落,在窗边观察大厅的婉月便道:“那个萧家小子来了!”
果然,少年大老爷来到了门口,拿出了自己刚刚从姐姐那里要来的工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但是除了他,并没有见到其他什么可疑的人。
而这个小子似乎也有点等得不耐烦,索性脱了衣服去浴池里先洗了个热水澡,再回来坐等。
“那个大老爷,由于他,一切扭曲才有了。也是因为他,伏羲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