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魏山扶下来,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再一巴掌呼在小郎君背上。直把魏狗拍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长孙蛮!你你你谋杀……”
“行了行了,不就一巴掌吗?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磨叽什么呀。”
刚怼完魏狗,长孙蛮转头朝孟旭甜甜一笑,早忘了自己脸哭得跟花猫似的。
她拉拉孟旭的衣袖,道:“我跟魏山扶在这里好着呢。我阿爹来了,你们不快去保护阿娘吗?”
实话实说,这句话很有说服力。
孟旭显而易见地纠结了一秒,然后义正言辞拒绝她:“不行,殿下有令……”
这可把长孙蛮气得不轻。
她一把跳起来,活像只火烧屁股的小兔子。
“拜托!我阿爹打仗那么厉害,有他在,我还能有什么危险呢?现在更危险的是我阿娘!她虽然身体比以前康健了不少,可从昨夜杀到现在,久经沙场的将军尚且吃不消,何况我阿娘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她快没有力气御敌了!!”
孟旭脸色犹疑。
魏山扶顺了口长气,道:“郅支王正在撞城门,幽州军队被匈奴人拦着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这儿,城门将破已是必然——郅支不惜代价也要疯狂进攻,就是因为长公主。你应该清楚,这个时候谁最危险。”
他刚说完,就听得一阵巨大的“嘭”声。魏山扶脸色一紧,连忙爬上沙袋,看见城门口鱼贯而入的匈奴人。
“不好!城门破!”他扭过头,急声说道:“快去保护长公主!”
不待再说,孟旭早已带两人冲出闸楼,剩下长孙蛮同其余部下面面一愣。
长孙蛮反应过来,她拉了一个人出来,对其他人说道:“就留他下来。你们快出去保护阿娘!”
“可是郡主……”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长孙蛮挺挺腰,拿捏住上位者的气势,小手一挥:“没有可是!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出去!去保护好长公主!”
部下终于领命出去。
长孙蛮又爬上沙袋,不同于上次她拽裤腿,这次魏山扶学聪明了,他伸手把长孙蛮捞了上来。
然后……两个人亲眼目睹孟旭等人刚至箭楼,就被攻上城墙的敌军纠缠。郅支带人冲进主楼,手里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左右士兵皆被他砍伤无数。
转瞬之间,他便杀到萧望舒跟前。
长孙蛮瞳孔一缩,“阿娘!”
她呼吸急促,魏山扶连连说道:“别急别急,你爹、你看那儿,那儿不是你爹来了嘛。”
他往下一指,原野上人群汹涌,却被生生杀开一条道路——玄甲铁蹄伴着纷飞刀光,所经之处血rou横飞,这股所向披靡的势头,从远处遥遥抵来,逼近城门。
那是幽州的先锋军!
长孙蛮抓紧袖口,一眼不错的死盯着先锋军领头之人。他身披玄铠,披膊上兽口吞肩,一把乌金长刀泛着冷光,手起刀落,还冒着热气的鲜血飞速蹿向浮空。
而萧望舒……
郅支的金刀太猛,守在萧望舒身边的将士皆不敌他,不是伤残就是毙命。
魏山扶看着这边,皱起眉毛:“不行,孟旭怎么还没有过去。你娘打不过郅支。”
这个结论来得太突然。
男主光环尚在,一想到前几次他料想的事都如约而至,长孙蛮咬牙恨道:“乌鸦嘴,你别说话了!”
魏山扶也反应过来。他连忙捂住嘴示意自己不会再说,可老天爷做事雷厉风行——
郅支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竟然徒手想要摸一摸萧望舒的脸。
这可把她娘给惹怒了,手中长剑凌空狠狠一劈,直接稳稳当当斩了郅支两根手指头。
郅支痛得大叫,他怒不可遏,大刀向萧望舒的头上砍去。萧望舒手疾眼快,执剑一挡。
哪料金刀刚猛,一下把她手中长剑劈成两半。
萧望舒垂下发麻的手,虎口慢慢渗出鲜血。她往后退了几步,目光警惕。
这般受惊之态却惹得郅支更加兴奋。
郅支暂时忘却了断指之痛,步步紧逼欺上。他狰狞大笑,扬起大刀,道:“中原的长公主,哈哈哈,你是属于我郅支——啊!!”
剧痛迫使他的眼睛一瞬间爬满红丝。
郅支仓惶看向地上断臂,他后知后觉地想要捂住伤口,这才惊惧发现自己两肩都成了血窟窿,正滋啦滋啦往外飙血。
他倒在地上,像虫子一样不断抽搐,身下鲜血积成一滩浓稠小泊。
到这时,他才看见身后……是、是这个男人!
郅支极度恐惧地往后挪去,却依然避不开男人扬下的乌金长刀。温凉日光下,那把长刀停在他脖间,只需要微微一压……
男人俯低身子,眉宇间戾气横生。
他没说什么,只一双眼睛微微抬起,落在不远处萧望舒身上。她长发如瀑,银铠上沾着灰尘与鲜血,如同她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