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就是要从那些荆国人的嘴里问问看,事情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因为这次街头sao乱,那些使节并没有回到驿馆,而是被李成义的属下暂时扣下,软禁在兵营里,免得他们回去后窜供,胡乱咬人。
当然,这也是司徒晟当时给李成义的建议。反正他已经领人打了荆国使节,还闹出人命,也不怕再添一个拘禁的罪状。
司徒晟到了那里,便提了苛察的贴身侍卫长来问询。
他倒也没有搬弄大理寺的刑具,只是很是温和地向侍卫长表示,自己一定会找出杀害苛察使节的凶手,只是他得问问当时的情形,为何他们这些荆国人会出现在离驿馆这么远的街上。
那个侍卫长可是长脑子的,苛察这么一死,他知道自己也情势不妙,面对这个年轻的官员很老实,有答必应。
当听到是虎都烈统领说这家店铺的东西好,陪着苛察饮酒时,指明这家店铺,并请他代买些布匹给公主时,司徒晟的眼里现出一抹腾腾杀气。
不过他不动声色,又温言跟这侍卫长聊了些,问这位虎都烈是不是当初大晋的降将杨毅?
这侍卫长看他一脸好奇,也知道他这年岁应该跟杨毅没有什么交集。
一个投降到荆国的苟且之辈,靠着会哄女人保命,荆国之内的臣子对杨毅是又嫉妒,又轻视,无甚尊敬维护可言。
而眼前这位晋朝的年轻官员,看着和善,比兵营里那些不给他们好脸的李家军强多了。
所以,就在司徒晟给他叫来了一只烧鸡和一壶烧刀子后,他的话匣子也算是彻底被打开了。
曾经在大理寺查案练出的话术,岂是边疆统领能比拟的?
在酒rou的加持下,司徒晟已经将这位公主驸马虎都烈在荆国的生平套问得七七八八了。
他甚至知道虎都烈很是怀念晋朝定居的生活,所以每到寒冬,都会带着公主和儿女,去两族杂居的边镇过冬。
后来,他在那里买了宅子,有时候夏季他也会独自前往消夏。
一壶酒见了底,司徒晟也将自己想问的事情差不多全都套了出来。
当出了兵营时,李成义正略带惆怅地立在兵营门口,对司徒晟道:“我这次算是闯了祸,父亲捎来信,让我回府给他讲讲事情的经过,然后跟他连夜去宫中陈情解释。”
司徒晟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不是你杀的,我可以为证。”
李成义无奈摇了摇头:“听说太子那边都炸了,直嚷嚷着我毁了两国议和,让父亲立刻将我交出来……””
说到这,李成义朝着他挥了挥手,便急匆匆上马,回转将军府去见李老将军去了。
司徒晟在军营站了一会,翻身上马朝着祭酒齐公的府宅而去。
接下事态的发展,倒跟李成义担心的相类。
太子闻听这个消息,勃然大怒,亲自带人接走了那些被扣的荆国使节。而李成义跟随李老将军去宫中向陛下陈情时,还未到宫门就被太子的人扣下,锒铛入狱。
太子的意思很简单,李成义如今闯下滔天大祸,还请李老将军自重,莫要拿昔日的功勋到陛下那里卖脸,替逆子求情。
那一席话说得李老将军简直无地自容,只能伸脚狠狠踹了惹祸的儿子一脚,一声不吭,转身而去。
依着太子的意思,就是将这次街头斗殴定为私人恩怨。只说荆国使者醉酒,买东西时,言语不通引发误会,结果引来李成义带兵与之械斗,混战中失手误杀了苛察使节。
然后依照国法,惩处了李成义,也算给荆国那边一个交代,这等刑案,大晋秉公处置,便不必上升到两国交战的地步了。
可惜这次荆国使臣闹事惹起民愤,当时围观的人太多,也引燃了京城百姓的怒意。
起先是书院的学子们跟夫子讨论,主要的意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晋对荆国如此卑躬屈膝。若当时的杨老将军尚在,荆国人会不会在大晋的都城如此嚣张?
紧接着关于那日李成义将军勇战欺负民女的荆国狗的段子,便在茶馆酒楼蔓延,渐渐连市井走卒都在议论此事。
当李成义将军锒铛入狱的消息传开后,许多人纷纷自发立到了皇宫护城河外,高呼口号,向陛下请命,表示杀人偿命,那么死去的苛察该不该给他先前杀死的晋国女子偿命?李成义将军保护大晋子民,何错之有?泱泱大国,为何与荆国谈判却如此卑躬屈膝,予取予求?他们想要从军为伍,击退荆国虎狼。
这股风chao是一传十,十传百,刚开始是京城里备考的武举们。然后蔓延至附近城镇的义士,还有书院的学生也纷纷聚集,宫门前的呼喊声不断。
而荆国的使臣队伍更是怒意滔滔,毕竟苛察是在那些乱民的包围下,惨死在晋朝军队的羽箭下的。他们向晋仁帝抗议,要求严惩刁民,还有将纵容手下杀死苛察使节的李成义给交出来,他们要亲自动手,为苛察报仇!
就在这个关口,太子和一众臣子在书房里,向晋仁帝陈情:“那些荆国使节当街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