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司徒晟说过,此人暴虐成性,曾经掳掠边关村庄,亲手杀死无数妇孺,是以杀人享乐的屠夫。
这荆国派出这么一个使臣来议和,当真是用了心思……
就在这时,那苛察哈哈大笑,对身边的那个侍卫用荆国话说道:“虎都烈可真会找地方,谁能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店面都是美人啊!”
说完,他伸手便要去拉扯楚琳琅。
楚琳琅往后退了一步,冲着那人道:“阁下应该就是苛察使节吧?”
苛察没料到这个美人竟然认识他,不由得上下打量她:“你认识我?”
楚琳琅强自压抑心底的怒火,她知道跟这种虎狼讲理抗争也是无用,唯有想法子稳住他,让他不要再伤害躺在地上冬雪。
想到这,她冲苛察笑了笑道:“我是陛下亲封的六品安人,时常入宫陪伴太后,对贵使也多有耳闻。我的婢女不懂事,得罪了您,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这样,今天诸位想要买什么,全都记在我的账上。”
楚琳琅的话,点明了她并非寻常的商户女子,是可以入宫的受封安人,提醒这位荆国使节能收敛行径,不要太恣意妄为。
可那苛察胆大妄为,就算大晋的皇帝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受封妇人。
他笑着瞪眼道:“不然……你以为我打算花银子买东西吗?你们晋朝人就是一个个待宰的羔羊!你有听过狼入羊圈吃rou,还需要付钱的吗!”
说完这话,那些荆国的侍卫再次发出瘆人的笑声,嘲讽着这个小美人的天真。
楚琳琅早就料到这苛察是不讲理的人。
不过她现在也并非要跟豺狼讲理,她还需要拖延些时间,等夏荷做完她吩咐的事情。
就算这店铺里站满了一群虎狼,她也努力让自己沉住气,面上不露惧意道:“使节来此,应该不光是为了吃羊rou,更是秉承荆国可汗的重托,换来边关开市通商。既然来和谈,讲究的都是个‘和气’,虽然诸位贵使是客,我等当以礼相待。可是当街闹市打伤良家妇女,并非小事,就算朝廷不予追究,诸位也当知民愤的可怕!”
苛察听了不以为然,再次哈哈哈大笑:“你们这些晋朝人,个个瘦弱如病鸡!我们远道而来,你们自当好酒好rou的服侍!我看上了哪个女人,就该识趣跟我走,哪来那么多的啰嗦?”
说到这,他便伸手朝着楚琳琅抓去。
但愿这个美人识趣些,乖乖跟他走,省得吃皮rou之苦。
不然,他有的是法子,玩死这个晋朝娘们!
就在他伸手的功夫,楚琳琅突然扬手,将自己手里满把的石灰朝着他的脸上扬了过去。
苛察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石灰迷住了眼睛,不由得哇哇怪叫。
其他的侍卫先是搀扶住了眯眼睛的苛察,然后也朝着楚琳琅扑去。
就在这时从后堂突然窜出个黑瘦的老者,干瘦的手札一把钳住了两个侍卫的大掌关节,一个寸劲儿,就捏得两个人突然手腕诡异扭曲,闷哼叫出声来。
原来,隋七爷方才一直在后巷的马厩里洗马。
楚琳琅在冲出来前急急吩咐了夏荷几件事情。
这第一件,就是赶紧将后堂洗马的隋七爷找回来!
隋七爷方才隔着几道墙,并没有听到前面店铺的嘈杂,直到夏荷跑到后巷通知他,他才急忙赶过来看,却正好看见苛察逞凶的关卡。
他岂能让荆国狗的脏爪子碰了楚娘子?便是趁着这两个荆国侍卫不注意,来了个突然袭击,上去就下了狠手,一下子将他们的手腕给拧错位了。
眼看着两个勇士居然被个干瘦的老头拧住手腕,毫无尊严地跪倒在那老者面前,其他的侍卫也是吃了一惊。
最先反应过来的侍卫连忙持刀瞪眼冲过来,想要一刀劈了那老头,一刀劈空之后,嘴里还用荆国话在骂骂咧咧。
可惜他是遇到了对手,七爷轻巧一个闪身,同时右手向侍卫手腕一伸一勾,就将那刀夺了过来。七爷耍了个刀花,突然张嘴用荆国话开始回骂了起来。
楚琳琅听不懂荆国话,可是看那些侍卫们气得直翻白眼的样子,七爷应该是骂得很脏!
就在这时,店铺斜对面的茶楼腾地站起了一个披着斗篷之人,不敢置信地望着这边店铺的情形。
那人正是杨毅,他故意将苛察引到此处,然后就站在对面茶摊看着事态动向。
虽然隔了那么久不见,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冲出来的老者是隋七爷。
先前陶慧茹笃定地说那玉镯被司徒晟给了这个楚氏小妇时,杨毅还有些不信。
司徒晟向来冷情冷性,不像是能轻易对女子动情的人。
而这个楚琳琅,他先前也是打探了一番,是个毫无学识的市侩女子。
要知道温氏就算出身不高,本身也是气质才华俱佳的才女。否则当年怎会让他排除万难,将温氏娶回京城?
儿子也应该如他,品味不俗。可父亲身边的侍卫长隋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