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斯年起身刚推开房门,就见到郑殊抱着一个大箱子从楼下匆匆跑上来,速度之快,跟做贼一样。
他正要叫住人,然而目光一瞥,瞥到了那礼盒箱上熟悉的love花体字,顿时诧异了一下。
那是……
“你做梦,打死我也不可能再穿了!”
“想得美,你这个禽兽,再来一次,你不得弄死我!”
郑殊毅然决然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他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这人竟然那么口是心非。
说来他的生日好像没几天了,俞斯年悄悄地合上门,暗自笑了两声,充满了期待。
这时,手机震了震。
谢晟风:[老头子已经上飞机,确定明天落地s市机场。]
俞斯年才扬起的嘴角迅速拉平了,总有些人非得破坏别人的好心情,都没多少时间好活了,老头子不老老实实回京收拾烂摊子,跑他这里又想干什么?
谢晟风:[你的要求我同意了,哥。]
最后这个字就挺魔幻的,充分展现了谢三少能屈能伸的美好品质。
他对谢振海了解显然比俞斯年深,这老头虽然一肚子坏水,但眼光毒辣。当别人以为谢章和谢清自作自受的时候,他即使远在国外,也看得出这是谢晟风布的局。
让一个跋扈乖张,处处违逆的孙子接手他的产业,绝非是谢振海所愿。
既然谢章已经铺好了俞斯年回谢家的路,老头子很有可能借此机会摆他们一道。
谢晟风从不相信别人,即使是俞斯年也不过是同仇敌忾的合作者,当共同的敌人消失,他们之间的合作也就荡然无存,之后就是各凭本事了。
但现在这个局面,谢晟风对上俞斯年,根本毫无胜算。既然俞斯年率先提出了交易,他斟酌之后便答应了。
然而俞斯年却回复道:[一年内,万煌所有参与的项目,丰裕自动退让。]
谢晟风:[……]妈的,狮子大开口!
[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谢晟风语音转换文字。
俞斯年:[此一时彼一时。]
艹!jian商!
谢晟风举着手机,眼睛充血。
俞斯年:[或者再考虑考虑,等明天见了老爷子再说?]
谢晟风这回连文字转换都免了,直接吼过去,[不必,我现在就答应你!一言为定!]
就算没当面见到人,俞斯年都能从其中感受到那股咬牙切齿的怒火。
但是,关他什么事,不趁机咬几块rou下来,枉为生意人。
谢振海到达s市之后,似乎身体原因休息了一天,第二日早上,艾玛敲开俞斯年的办公室门,“俞董,丰裕的董事长到了。”
俞斯年毫无意外,“请他进来吧。”
距离上次与谢振海视频通话不过两个月,然而面前的老人却已经伛偻地仿佛蜷缩起来,凹陷的双眼,黯淡无光,苍老和病痛双重折磨下,看起来竟有点可怜。
他是被助理推着轮椅进来的,目光缓慢地在这间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环视一圈,然后落在办公桌后气宇轩昂的年轻总裁身上,他扯了扯脸上松弛的肌rou,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你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你努力,懂事,让人放心,不像晟风……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
对方的助理在,艾玛在送上茶水之后也直接站在俞斯年身后,听到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谢家的新闻现在占据头条头名,几乎家喻户晓,就算再不关注网络,也都知道这场豪门谋杀当中,谢晟风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这位做爷爷的,竟然说他不安分?难道死在车祸里才叫安分吗?
艾玛真是活久见了。
俞斯年淡淡道:“谢董若只是想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请回吧。丰裕现在一团糟,合作的项目却不能搞砸,我现在很忙。”
丰裕陷入危机,连带着万煌的股价也开始动荡,俞斯年不得不启动紧急公关来应对。
然而谢振海却只是笑了笑,“你早就知道丰裕是没办法主导这三个项目,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一切以万煌的标准来。”
俞斯年不冷不热道:“您不是也同意了吗?怕子孙打起来,把丰裕给打垮了。”就是打得太过了,直接干掉了两个,令谢振海没有想到。
“两个这么大岁数的,竟还玩不过两个小的,也什么话好说。”谢振海感慨道。
“那您就早点回谢家去,免得也没时间交代后事。”俞斯年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但谢振海没有生气,反而温和道:“可惜谢家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半只脚迈入黄土的老头子,需要一个……更有魄力,更有能力的当家人啊。”
他就算笑起来,也是干巴巴的,这种行将就木的老人其实最容易博得别人的同情心,然而只要一想到当年他冷眼旁观,甚至纵容谢章的暴行,俞斯年无论如何都生不出一丝恻隐。
他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