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去雁想了想:“阿宏是有上进心的,要不然不会在子公司里想方设法地搏业绩,只是他方法不对,能力又跟不上野心。下面的人知道他是太子爷,谁敢得罪他、说他的不是呢?”他劝说关正英:
关正英是不信任他继续做这个经纪人吗?还是他在哪里犯了大错误?这是要夺他的权吗?
“她去了那边你们还是可以常联系,有时间她肯定也要飞回来工作的,你也可以去看她。只是换一个人去负责她具体的工作,但是大方向上的规划、职业上的调性还是你来把握。”关正英怕他误会,“不是要你完全不管了,只是不要事无巨细都由你来做。”
“没有,她很乖,我也很喜欢她。”江去雁被他说得心里酸酸的。
关正英看得出他在想什么,放缓了语气:“阿雪这几年多亏你照料她,我很感谢。但我这些天认真地想了想,你还这么年轻,身边总是带着一个孩子多有不便,对你的生活造成的负担也很大,这是我以前欠考虑的地方。”
关正英对这个儿子已经很失望:“我和所有人说了,这段时间不允许给他钱,他如果来找你要,也不要给他。他要是发脾气,你就说这是我说的,要他来找我。”
江去雁觉得他想太多了:“你是他爹地,血浓于水,他怎么会不愿意对着你呢?”
江去雁点头应诺。
关正英担心儿子会为难江去雁:“他要是说了不好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先代他道歉。”
关正英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候做这个决定?他还是生气了?因为那天他拒绝了他,把他赶了出去?所以他决定不再重用他了,是吗?
关正英思忖:“他愿意整天对着我这个老头子?”
“这样是不是对他太残酷了?”江去雁不觉得去当兵是好主意,“当兵吃苦确实磨炼意志,但是对阿宏不一定有用。他过好日子过习惯了,一时的苦可能可以忍下来,但是难保回来之后变本加厉地挥霍和贪玩。而且,他还不一定能理解你对他的苦心。”
关正英心里无比熨帖:“也好。
关正英又说:“我也不打算把他养在公司里面了,蛀虫一条,只会惹是生非。让他到军营里面去一段时间,吃点苦头,才知道现在的生活多舒服。”
关正英微笑:“她也很喜欢你。我问她说要不要去美国,她第一个问你会不会跟着她一起去。我说你在这里还有工作,怎么可能跟着去,她就很不舍得了,说要再考虑。我看得出来你是用了很多心力来照顾她,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放不下你的。”
想到这里,江去雁脸色发白。
江去雁不是不想让孩子走:“去读书也好,我也赞成多读书。我自己就吃了没读书的亏。阿雪很聪明,只要用心读,肯定是能读好的。”
“他妈妈刚刚过身,他是太伤心了,急着想做出点成绩给妈妈看。”江去雁委婉地说。
所以关正英揉着太阳穴叹气:“我是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如果老板你不放心,我可以去找大少爷谈谈。”江去雁也不想让父子俩真的生了嫌隙,到底是一家人,如果能团结当然是最好的。
江去雁不会把一个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小孩子说玩笑话,没关系的。”
江去雁这才心里好受些:“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
任。”关正英看着他,“而且你也是做高管的人了,再做这么基础的具体的工作也不好。你有你自己要负责的工作。”
关正英抬头看他一眼,微笑:“我是不懂这些孩子们的,还是你心细。”
关正英真正头疼的其实不是关雪心,而是不争气的大儿子:“对于阿宏,我是要做检讨的。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以前没有尽到管教的责任,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现在又大了,很多话已经听不进去了,我只希望他能踏踏实实生活就好,不指望他有多大出息。”
江去雁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不如老板你把他调到自己的身边来,你亲自教他,一来,他会觉得父亲还是重视他、爱惜他的,他也更愿意为了你努力上进,二来,也只有你教他,他能听进去,能服从管教。不必一下子就让他做什么大的项目,不如就从小事杂事做起,慢慢来。”
他到富正来工作一开始就是经纪人,他就是通过做经纪人一路走到事务总监、公关总监的位置上来的,做经纪人是他的底气,是他手里的核心业务之一,关雪心这个老板的亲生女儿在他手里,就意味着老板信任他,意味着他与中枢权力的亲近,一旦关雪心换了经纪人,外人会怎么看他?真的是他做了高管脱离基层了,还是他明升暗降,离被架空只有一步之遥?
他把不准关正英的意思。关雪心六岁出道当儿童模特的时候,就是他负责了,小女孩是在他手底下长大的,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他都习惯性地照顾她、看管她,甚至关雪心交男朋友第一个告诉的人都不是她爹地而是江去雁这个经纪人。他不仅把关雪心当成一份工作来看待,他把她当自己亲生的妹妹一样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