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白凝手扶窗棂,推开一道缝隙,往相乐生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逍遥快乐的日子到了尽头,如今,又要回到那个圈养她长大的牢笼了。
跟着相乐生夜奔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总有这么一天。
逃亡是过程,困守樊笼,是她的宿命。
可人总不能因为明知结果不好,便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回首这一个多月的时光,白凝并不后悔自己的冲动与任性。
赶了半日的路,一行人在客栈住下。
掌灯时分,何嬷嬷将青桃打发出去,紧闭门扉,这才迂回小心地问起她这一个月的遭遇。
无论她问什么,白凝一概不答。
问到最后,何嬷嬷急了,压低声音道:“姑娘,兹事体大,万万不可隐瞒老身。老身只问一句,姑娘可曾被宵小之徒沾过身
子?”
白凝神情微滞,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又道:“没有人逼我就范,是我自己愿意的。”
何嬷嬷脸色大变,嘴唇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方叹道:“姑娘糊涂!那知府家的公子,可是好轻易糊弄的?女子贞洁比天大,姑
娘清白遭污,往后在夫家如何立足?”
白凝心下不以为然,道:“木已成舟,此事还请嬷嬷不要再提。若那位公子接受不了,和离便是,我爹爹又不是养不起我。”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全然不管何嬷嬷如丧考妣的脸色,白凝打发她回去歇息,自换了宽松的中衣,熄了灯躺在床上。
小穴里还残留了被那人反复撑开填满的酸胀感,身边却已空空如也,少女多愁善感,难免哀伤嗟叹,又后悔两个人耳鬓厮磨那
么多次,竟没有跟他表露过半点儿心意。
月上中天,她好不容易生出一点儿困意,忽听得窗户“咔嚓”轻响,循声转头,看见一柄竹管戳破雪白的窗纸,喷出白烟。
白凝惊喜交加,心中雀跃,料想是情郎一路追寻过来,打算再掳她一回。
一时间,所有的规矩礼法、世俗偏见都消失无踪,白凝双眸璀璨如星,心中想道:
罢了,他既真心待我,肯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便抛下这一切,同他浪迹天涯,又有何妨?
这一晃神,迷香便被她吸进鼻中,筋骨瞬时瘫软。
白凝强提清明,拿出香囊嗅闻,悄悄阖上双目,想要像初识那次一般,装睡吓他一跳,再缠着他好好亲热一回,让他为自己压
惊。
有人跃进房中,无声无息地走近她。
那人的衣袖挨到白凝手臂之际,她忽然察觉出不对。
他身上的香气偏阴柔些,甜得发腻,和相乐生的温醇厚重完全不同。
白凝心中悚然,猛地睁开眼睛,喝道:“你是何人?”她刚一出口便道不好,应是中了迷香的缘故,自己以为的呵斥却软软绵
绵,如同撒娇。
来人穿着夜行衣,以黑布蒙面,身形和相乐生也颇为相仿。
他惊讶地挑了挑眉,借着月光看清佳人面容,色心大动,低笑一声,嗓音黏腻。
他道:“在下渡春风,心悦美姿玉容,想和姑娘亲近亲近,也教你知道些男女间的极乐滋味,不知姑娘可愿?”
这似曾相识的一段话传入白凝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令她脸色发白,又惊又怒。
平行世界番外:风月缘(8)假意周旋真相大白连理交枝图穷匕见
白凝暗咬舌尖,对着男人盈盈一笑,在他惊艳的目光中,柔声道:“渡春风的名号,我也是听过的。但公子口说无凭,可有什
么物件为证?”
渡春风观她不慌不忙,自带风流意态,觉得有趣,便耐下性子,从腰间掏下一方小巧印鉴,递到白凝手中,笑道:“这便是证
明我身份的东西了,我每每与女子欢好之后,便会在其腰腹处印下一枚红色标记,此标记水洗不掉油融不得,只有将皮肉削去
一法方能去除,待会儿也给卿卿留个做纪念可好?”
白凝敛神细观,见攒聚在一起的梅花隐隐形成一个“春”字,心里已信了八九分,不由越发恼怒。
也不知那冒充采花贼名号的乐生是何身份,抱何目的,将她耍得团团转、骗奸了她的身子不说,竟然险得连她的真心也骗了
去!
此仇不报,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咬了牙,挤出个明艳非常的笑脸,对渡春风软绵绵地招了招手:“郎君若对我有心,寻个机会同我直说便是,我未必不肯,
何苦用这样的阴暗手段对付我,教我身体无力,床笫之间难免扫兴。”
渡春风愣了愣,猜想她不是什么规行矩步的闺秀,想必已经破过身,识得其中滋味,见她似有首肯之意,自然大喜,坐于床
前,将她抱入怀中,笑道:“我怎知你是这样的心思?既然你肯,我便帮你解五分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