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皇上爹爹的寝宫,却看到皇上一个人,捧着一把匕首,一直哭。那只匕首狠好看,手柄上全是珍珠,宝宝知道它,据说这是他们老赵家祖传的东西,是宝宝爷爷的遗物,可是为什么皇上爹爹却捧在手中,还哭了呢?
宝宝走进大殿,皇上听到声音,怒吼了一声,“谁敢过来?滚!!”
宝宝呆住了,因为皇上爹爹从来没有这样吼过他。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皇上爹爹。平时俊美如神祗,斯文儒雅的皇上爹爹不见了,他就坐在地上,头发疯乱,像一头受伤之后,躲在洞xue里面的野兽!
赵宝宝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南瓜饼放在皇上手边,小声的说,“皇上,是我……”
宝宝头发软软的,眼睛却狠亮。本来是个狠清秀的男孩子,却因为眼角边上有一颗红色的泪痣被太子怀毓取笑像个娘们。宝宝狠生气,他曾经想要用刀子把泪痣剜了,却被皇上爹爹暴打了一顿,说他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宝宝从来都没有被人碰过一个手指头,可是那次却被皇上爹爹打的三天下不了床。宝宝知道皇上爹爹狠宠爱他,也知道他担心自己,于是感动之余,就不会去生皇上爹爹的气了。
可是,今天呢?
皇上拿开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双眼猩红,他似乎闻到南瓜饼的香气,暴怒,“谁让你拿这些东西过来的?滚!”
宝宝被吓到了,皇上爹爹从来没有这样吼过他!
他越生气却越想哭,越哭越生气,最终只能抽打打的哭着说,“是我,皇上是我!是我看您没有吃东西,怕您难受,这才送东西来的,既然您不喜欢,我走就是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是,他却被皇上从身后猛然抱住了。
皇上的拥抱令赵宝宝窒息,就好像要活生生的把的骨头捏碎了,揉进自己的怀中。
他低哑着声音,像哭泣一般,“承怡,别走,别走……”
赵宝宝感觉狠疑惑。
承怡,这是他亲爹的名字。这个据说是他的爹的传说中的家伙,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而且周围人似乎都有些忌惮,那么疼爱他,可是关于他爹的事情什么都不对他说。只说他和皇上爹爹感情还不错,从小一起长大,再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皇宫里也没有亲爹的东西,据说都被大太监柳从容收了起来。可是,可是,他和皇上爹爹的感情不是狠好吗,为什么平时又没有听到皇上爹爹说他的故事呢?
不过,现在……
皇上爹爹为什么在喝醉之后,抱着自己叫亲爹的名字呢?
好奇怪……
赵宝宝正在疑惑,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脖子像火烧一样的炽热,是吻,是烙印一样的亲吻,这和皇上爹爹平时轻柔的亲他的额头一点都不一样的吻!赵宝宝忽然感觉到有些恐惧,那个吻,根本不象一个吻,就好像是野兽在给他的猎物打上烙印,让他有一种永生永世,在劫难逃的恐怖感觉!
突然,寝宫的大门被撞开,身着华服的表叔崔侯爷像是赶着来转世投胎的饿鬼一般,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他看到里面的情景,清俊的脸上都是汗,额头上一根青筋暴起!
他一把就从皇上爹爹的怀中扯过赵宝宝,还敢冲着皇上大声说话,“皇上,您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赵思承,他不是承怡!承怡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十六年前,他就死在你的怀中了!”
皇上忽然抬头,后退了两步,在黑暗的大殿和同样黯然的黑丝龙袍中抬起头,他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却依稀显现出年少时代冰雪一般白皙俊美的样子,岁月只能消磨的人事全非,可是却如一把尖刀一般,雕刻着皇帝的内心。承怡曾经说过,他是玉,是国之重宝,万民福祉,可是他却宁愿自己只做他一个人的文湛。
对啊……他怎么会忘记呢……承怡已经死去,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去……昨天他还去过他的坟,干干净净,白雪漫道,一切都像十六年前一样……
当年的这一天,宁王号称奉召入京,二十万大军重兵围城。雍京内外人心惶惶,文湛到外督战。对于即将到来的兵连祸结,他都有筹谋,也泰然处之。早就知道这万里江山,家国天下是属于他的,可他却从未奢望自己能轻而易举的拿到手中。别人给的,不是他自己的,只有他自己夺来的,才能万载千秋。
他觉得一切仅在掌握,却在登上雍京城头,抬头看烽烟缭绕,漫天烟花的时候,有一种刺骨的寒意,制止不住的心慌,像是顷刻之间,失去了所有一般,他惊异,却又在转瞬即逝之间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布局,应该是万无一失,随后想到的却是昨日和承怡在南苑那场温柔致死的缠绵,揉进身体里,微微颤抖,像是承怡生来就是他,一直都是他的……
然后呢?再后来,他记不清楚了,像是忽然从皇宫中传来了圣旨,皇帝下诏退位,将帝位传于太子,而笔锋一转,竟然说城外宁王兵马无诏入京,等同谋逆,号召天下共讨之。
一切来的太容易,容易让文湛心慌。他顾不上接受百官朝贺,也顾不上欣赏敌手的败局,更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