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弄出来五百匹骏马,且,全部送到北境军中。”
说完停顿,扫视堂下众臣:“北历人对马匹看的多重,诸位爱卿知道吧。”
文臣或许略知一二,武将定然是了解的。北历诸位首领都下了死命令,禁止马匹流通到大梁,违者重惩!
韦稹父子皱眉,这个女人,怎么到处惹事,有萧穆给她撑腰,怕是更不好动她了!
大殿之上一阵窃窃私语,武将略带得色向文臣解释其中不易,惹来文臣阵阵惊叹。
“萧大将军还说,如果江宁郡主不嫌弃,他想要收她为义女。”刘庆看着韦稹父子,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戏谑的神色,像是在看什么好笑的事物。
萧穆镇守北境多年,其在军中的影响,与武氏不相上下。不仅先帝对其信任有加,连太后都赞过其忠义。
“韦相以为,江宁郡主是否该交送大理寺严审?”
韦稹不出声,闭目养神一般,这就是明显的表态了。韦斌心有不甘,江陵进不去人,只能拿李媛开口了。只是,现在更麻烦了,萧穆这是要护着她了。眼皮子真浅,几匹马就给收买了!
韦斌觉得在得罪萧穆和置相王于死地之间,还是后者更重要,旁站一步就要再说。
“皇——上——”大殿之外,远远的传来喊声,一名侍卫飞快跑进大殿,紧跑着到前面,来不及站稳就跪下,双膝在地上滑行了一小段,金属盔甲与铺地的石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陇南地区百姓送来万民书,各城知府都签了名在上面,快马送进皇城了!”
万民书!
刘庆站了起来,万民书,那可不是一般小事能弄出来的!陇南地区?刘庆立即猜到了些什么。“送进来。”
“是!”
侍卫又出去传令,大殿之上静默了下来。虽然有人好奇,有人奇怪,没有人第一个开口询问,自然就一直沉寂着。刘庆又瞟了韦斌几眼,开始韦斌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很快便萎靡了下来,低垂着头。刘庆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是在祈祷,这万民书跟李媛没关系。不过想想,这可能也不大。
很快,两名侍卫抬着一个大卷轴进来了,这卷轴有二尺长,直径也有七八寸。大臣们七手八脚上前帮忙打开,只见厚实的棉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笔迹各异,有的潇洒秀气,有的几乎就像孩童的涂鸦,更多的却是手印。民间百姓多不识字,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便把手蘸了墨汁按上。
很快,卷轴被展开,从东到西,大殿竟然站不下,又折回几步的长度。除了几枚官银是红色,全是黑黝黝的名字和手印。卷轴最里面,是十分端正的楷书写下的文字,众臣都凑过去细看,也有几人低声读了出来。
刘庆脸上挂着淡笑,还是把目光锁定在韦斌身上,只看得他全身不自在,简直想找借口逃出这座大殿。
万民书上的楷书字体,写下的是陇南地震发生之时,李媛的十几名伙计如何施粥救人,如何保护粮食,如何帮助百姓修建房屋等事,还有后面又派了人手来帮忙,全力救助不惧损失。这样无私纯善之人,朝廷不仅要大力褒奖,还要优待尊崇才是。却不知因何事牵连,被滞留京中受审,百姓无不关切,愿以己身为保,证明她绝不会做出有违法纪之事,望皇上顺应民意,不要冤枉好人,让百姓心寒!……
刘庆待百官都看过上面内容,示意侍卫收起来。
“谁言百姓愚昧不明事理,谁言百姓粗蛮不堪教化!看到了吗,真正为民着想的人,真正心里装着百姓的人,百姓们心里都记着呢!”刘庆很少大声说话,但今日,面对着这粗糙的土布和上面一个个不辨纹路的掌印,刘庆胸膛里仿佛堵了一团火,他一定要烧出来一般!
“百姓有难,朝廷推三阻四不去支援,是这个人,这个十几岁的姑娘和她的人救了百姓!现在,你们要把她扔进大牢受审,说出你们想要的证词?谁想做,就去做吧!如果不怕被百姓生吞活剥吞吃入腹,那就去做吧!”
“咣当”一声,刘庆掀了御案。吓得百官跪地齐喊:“皇上息怒!”
刘庆早已拂袖而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众臣才敢抬头看去,见龙椅之上空无一人,这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唐相指挥了几个人把卷轴重新卷起来,收进宫里。韦稹看过去,他只当没看到。
刘庆走出去好远才停下,心情依然激荡。百姓,这就是百姓啊!他自幼长在深宫,一切都是书上的,百官嘴里的,直到今日,他才第一此见识到百姓的力量!原来,他们心里也都有杆秤!
李媛还在佛堂,根本不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韦太后却是知道了,心里忍不住泛酸,不过一商贾之女,做的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沽名钓誉,收买人心罢了。也就百姓愚昧,被人蛊惑几句好听的就被人当枪使,愚昧,愚蠢!
刘庆走到佛堂之外,侍卫宫人要行礼问安,他摆摆手制止。轻轻地一步一步走近,看到少女盘腿坐在佛堂一侧,提笔沾满墨汁又挤出少许,一手拂袖又开始书写。几乎不看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