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i出来,“先喝着,我给你做饭,面条可以么?”
梅朵脑子恍惚,觉着今晚的梅时与各种不一样,对自己各种热情主动,好得不真实。
等看他抿嘴一笑,才意识自己讷讷点头了,于是再次一羞。
不多时,梅时与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依旧寻常装束,白衬衫的袖子卷至手臂,是难得一见的居家气质,一身烟火气,不妨碍他清雅、干净。
梅朵接过筷子,瞅梅时与一眼,抿抿唇, 低头,碗里铺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几根碧绿的青菜,面倒不是很多,汤汤水水的一碗。
她默默吃起,每一个动作都生涩拘谨,小心乖巧。
空气令人不适地安静着。
偏偏梅时与连一句合不合胃口,好不好吃都不问,也不坐下,双手杵在桌沿,俯身站在对面。
梅朵头顶没长眼睛,却知道他目光落在哪里,她头皮发麻,头顶被无形的重量压着,压得手发酸,筷子有千斤重。
不知道梅时与要干什么。
害她食不知味,暗自叫苦,梅时与是不是把仕途上的那套心理战术用到她身上了,故意来熬她。
“梅朵,我们交往吧。”
……
梅朵心跳漏了一拍,震惊抬头,眼睛睁大,自己难辨是不可思议,还是希望他再说一遍。
梅时与目光深深,分明看得就是她,眸色之深邃静远,让她不由被慑住。
经历了今晚,那首歌,那个少年,梅时与开始拿捏不准梅朵此时的沉默。
对峙半晌,他收回目光,拉开梅朵隔壁一方的椅子,坐下,又问一遍,“梅朵,你还愿意么?我们交往。”
梅朵一口气提在胸腔,严严闷着,震愕无比,梅时与听懂了今晚的歌,现在算是、表白?
因为季潇白的出现,梅时与自有芥蒂,除此以外,他也有非说不可的话,“其实,在考虑其他问题之前,还有一件事,我有必要向你交代。”
梅时与鲜有的措辞艰难。
他要说什么,梅朵似有预感,感官静止,低眉敛息听他开口。
“十九年前,我曾经有过一次婚姻。”
梅朵紧张咬牙,害怕被他洞悉。
稍顿,梅时与继续道,“后来算是干脆地分开了,我可以保证将来不会对你我产生任何困扰。”
他下意识抓紧桌沿,问,“你会不会介意,我这段较你来说,并不公平的过去?”
梅时与亲口提及了那段产生了她的婚姻,她心知肚明,他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自己不是寻常的女孩子,就是最危险的困扰……
但梅时与是糊里糊涂,毫不知情的,万一哪天他获知真相,就会认识到自己今天的话有多荒唐不堪。
他一定怪她,不原谅她,恨她勾引欺瞒,恩将仇报,把他拉入不lun深渊,毁了他的功业,败坏他的德行,让他被自己鄙弃,遭受世人唾骂,蒙受不白的冤屈,毕生的努力付诸东流。
梅朵突然恨起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梅时与诉情,非要时不时在他面前晃悠,藏一藏会死么?
梅朵低头不语,种种不安,梅时与归结于是自己冒犯。
一个四十岁的正直磊落的男人,历经千帆,向一个十八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索取爱情,很难完全做到坦荡无愧,“抱歉,我的话让你为难了。我去给你洗水果,等下送你回去。”
他起身之际,梅朵切切抓住他的手,柔柔软软的,弱小的声音问,“你还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能容忍我犯多大的错?”
说好
渴望蛰伏在不见天日处。现在梅时与亲手撕开一道口子,光亮照进,天音缥缈,鼓励她,人生苦短,想要的就该去追求,世人不见得都Jing明,偏偏逮住他俩。
梅朵底气大增,抓住梅时与的手,两个问题,脱口而出。
梅时与不能体会梅朵的取舍衡量,想的是冬夜那晚自己的话,“当你有了足够的知识积累和人生阅历,眼界所及,会不只有我,也会看到我的有限。”
他无声微笑,重新坐下,沉缓开口,不疾不徐的,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心情的愉悦,“古人说,不息为体,日新为道。以我现在这个年龄,或者也是可以有所Jing进的,可以基于环境、形势,做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事。”
他不是张扬心迹的人,此时把对未来的期许和笃定,含蓄倾吐,亲近之意,不言而喻。这个认知,让梅朵亦忧亦喜。
梅时与继续说,“关于年龄的问题,我的确大你许多。但平时我有保持健身,每年都会体检,身体是健康的。我父母已近古稀之年,一直无病无灾。我祖父今年九十四岁,算是高寿。我想,假如我们在一起,你可以不必担心以后会一个人老无所依。我也有信心,陪伴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勤勉于学业事业,分享各自成长中的收获,为彼此疏导生活中的不如意,经营出一个坦荡光明的……人生。”
他话止住,梅朵形容不清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