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雨低着头,飘离的思绪正在回放着发生在格lun多勒的所有细节。
「约斐尔大人的力量明明从那时候起就在我身上这件事,为什麽一直都没有说……」仅有自己可听的话音被隐没在魔法的轰炸声中,细微得宛若落叶飘落地面的轻响。
然而她本身其实也明白,按照他们一开始那种rou欲就是全部的相处模式,就算他说了也不太可能得到她的回应,更别提引起什麽感动欣喜。
因为不会受到伤害所以没有抵抗的必要,沉浸在自我思考里的她迷惘地垂着眼帘,巴掌大的小脸被魔法阵散发的光芒映出一片毫无血色的白,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被紧紧收入另一双眼底。
一昧承受着魔法攻击,消极地既不让他停手也不出手反击,闷不吭声的人类女孩这样毫无作为的举止,看在最高行刑官眼里每分每秒都在加重心中的暴躁愤怒。
虽然处於敌对的立场,但不在状态的她根本不是他想应战的对象,把他和他所看重的光明神殿玩弄於股掌间的神眷者,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副丢了魂一样的窝囊样。
尽管怒火中烧的约斐尔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想看到她露出哪种表情。
前所未有的烦躁感焚烧着理智,也使手中凝聚的魔力越来越狂猛暴戾,知道自己无论怎麽做都伤不了面前孩子的一根寒毛,甚至还会因为同源力量的相冲而扰乱自身魔力回路,他反而不加节制地施放起攻击型魔法,宣泄似地将它们接连砸落在坚不可摧的防御符文之上。
互相撞击的术式在空气中荡出rou眼可见的层层气浪,扩散出去的冲击波霎时就让Jing心打理的神殿花庭宛如经过暴雨般掉落满地残花败叶,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站在白金符文下的那个身影,可是此刻的她却依然看似孤单而纤弱无依。
就像是被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飘渺游魂,咬紧泛血的唇瓣站在那里的她,毫不意外地刺入了在场唯一目击者的视线。
「我不知道妳是用什麽邪术从我这里取得加护,但是别开玩笑了……」站在放弃抵抗般动也不动的孩子面前,脑袋始终无法减轻剧痛的他死死瞪着她头顶的发旋,出於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冲动,很想直接揪住她的领子将人狠狠摇醒过来。
如果要用这副姿态出现在他面前,那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不要从回廊处跟来。
「从我这里分离出去的力量,凭什麽在庇护妳这种懦弱到让人看了就厌烦不已的家伙!」犹如在发泄般将掌心凝聚的魔力用力砸在坚固的防御符文上,狂暴的气流瞬间割裂他伸出的左手,温热的鲜红在冷白的长指间流淌着,就像那只手已然被系上缔结姻缘的命运红丝。
反刮回来的风压如利刃般袭向他的面颊,顿时就在五官深邃的俊颜上划出几道血痕,殷红的ye体迅速渗出,肺腑也被魔力涡流震荡得在喉头泛起甜腥,但他就好像对这一切没有感觉一样,通红的狭长双眸仍死死盯着面前的娇小女孩,一刻也没有分神挪开。
喝斥声在耳边炸开,几乎贯穿耳膜的愤怒让顾小雨都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彷若被骂醒般呆呆地抬头朝审判天使望去,她怔然地看着他血流如注的左手,视线不可避免地被上头唯一的装饰品夺走了注意力。
配戴在他无名指上的,是一枚和自己所持有的银戒无比相似的银制指环。
目光定格在修长漂亮却染满血迹的苍白指节上,站在来到这世界後第一个强行突破自己心防却又擅自忘却自己的存在面前,她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这次真正想要抓在手里的到底是什麽。
唇瓣像是找回说话能力般重新蠕动起来,她松开被自己咬到鲜血淋漓的下唇,shi润的双眼用力眨了几下,怅然和失落一点一滴从浅色的眼瞳里消失逸散。
「我想要约斐尔大人待在我身边。」用微微沙哑的嗓音吐出这句话,仰起头的她对上另一双远比常人还要美丽数倍的金黄瞳眸,直到开口的这一刹那,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似乎从没这麽坦白地告诉过他自己的感受。
虽然总是嫌他黏黏糊糊地老爱缠着人不放,还会不顾抗议的一天到晚像个犯罪份子尾随在自己身後,但再多的抱怨,都隐瞒不了她在共度的时光中把一个谄媚讨好地爱着自己的变态偏执狂,放到心里比其他人都还重要的位置上的这个事实。
「不会再有别人了,约斐尔大人是属於我一个人的,而我同样也会从今往後只属於约斐尔大人。」深吸了一口气,神情认真地凝望着面容古怪的审判天使,不顾他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就像是在当着他这圣职者的面立下誓言般言行慎重。
「所以不管是光明神殿的哪个混球对您下的手,我都不会让那个洗去您记忆的家伙就此称心如意。」在他反应过来前一把抓住那只被血ye沾得shi滑的手掌,她镇定地与他十指交扣,保护欲越发强烈的眼神就像是在恶龙守卫的高塔中找到公主的王子大人。
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就算偏僻也不可能迟迟都没有人注意到,侧头听着侦查魔法风之细语倾诉在耳边的周遭情报,无法带着自家天使进行空间跳跃的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