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如菜色。
兰姑姑闻言,心里有几分奇怪。
这锦雀看来是与妃嫔落胎之事脱不了干系了。只是她前日才遣人去查,昨夜锦雀便投井自尽,未免太巧了些。且这锦雀从前也不是梁妃宫里的,反倒在房太后身旁服侍过一阵,听闻她与太后身旁的绛春、令冬都交情不错。
太后从前的丫鬟,有谁敢乱动?
若是那绛春和令冬在太后面前,替自己的小姐妹哭上两句,那岂不是平添麻烦?
“兰姑姑,可是又查到了些什么?”陆皇后试了新衣,便扭头来问兰姑姑。只见她换了一身窄袖劲装,脚踩轻靴,乌发束起,看起来英姿飒爽,颇为明艳。兰姑姑先赞了她一句,又道:“无甚大事,只是昨夜有个婢女落了井罢了。”
陆皇后一听,便不再追问。
近来她发落了梁妃身旁好几个得力心腹,心下正舒畅得很。
兰姑姑心知,她在陆皇后身旁不过只待这段时日,她的主子还是竞陵王妃。因而,与其将这大有蹊跷的事告诉城府不深的皇后,不如还是告知姜灵洲来的好。
“皇后娘娘,老身想请个恩赐。”兰姑姑在皇后面前一礼,肃然道,“老身想回竞陵王府一趟,按一按王妃的意思。梁妃势大,查起来实有不便,若是得了王妃襄助,则凡事都便利一些。”
陆皇后一听,便答应了。
“兰姑姑的主意甚好。”她从如意手里取过一匹布,道,“本宫这儿还有匹鲛纱缎,是西边贡来的料子,柔软腻滑,如披鳞在水,全西宫也只不过三匹。梁妃与太后各有一匹,本宫这份,便赠予摄政王妃了罢。”
兰姑姑谢过皇后,便携了那匹鲛纱缎出了宫。
待到摄政王府,兰姑姑却见到宫里的内侍恰好上了马车。一问才知,原是房太后也打发人来送鲛纱缎了。她进了府,和姜灵洲说道了一番宫内秘事,到了快宵禁时才回西宫去。
还未到皇后处,便有桂姑姑前来同她贴耳秘语。兰姑姑一听,登时有些诧异。
桂姑姑说,兰姑姑才离宫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梁妃宫里的宫人便出来认罪,说是因为一枚发钗起了争执,失手把锦雀推入了井里;还有从前一位落了胎的美人,身旁宫女亦有被搜出梁妃所赠财物的。
兰姑姑微惊,这么些时间,这宫里的人和风就全变了。原来她还在疑惑为何这些事儿都与太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矛头竟全部齐齐指向了梁妃。
怕是有人要梁妃死吧?
兰姑姑与桂姑姑到了陆皇后宫里,兰姑姑本想劝陆皇后再好好查一番,谁知陆皇后笑了一阵,斩钉截铁道:“查甚麽查?本宫看确实是梁绿蕙所为!”
兰姑姑心里暗衬:怕只怕,皇后要的根本不是查出真凶来,只是想折腾梁绿蕙罢了!
“去把摄政王妃请来,本宫今日就要问一问这梁绿蕙,为何如此心狠手辣!”陆皇后面露悦色,披了一件妃色锦披,便气势汹汹朝着梁绿蕙的宫里去了。
这次,太后必然不会阻拦她。事关皇嗣,铁证如山,她不信陛下还能放任梁绿蕙胡作非为!
梁绿蕙得了音讯,不但不慌,还盛妆华服,款款立在景韶宫门前,似是有意在等陆皇后驾临。她远远地看到陆皇后的身影,便笑道:“什么风把皇后娘娘吹来了?”
因为早已派遣了婢女去告知萧武川,她一点儿也不慌乱。
梁绿蕙早就想好了,终有一日她要出宫。待河阳公主身死,她便换个身份,堂而皇之地嫁予萧骏驰为妻。
萧武川当初便是如此允诺她的。
萧武川还说了,待她出宫之日,太延名门的姓氏随她挑选,想要做哪家的千金就做哪家的千金。届时,她便可风风光光嫁入摄政王府。
只是做不得元妻,只得做个续弦,多少有些委屈自己。
至于那河阳公主……
必然会死,只不过早与晚罢了。
梁绿蕙正这般想着,皇后身旁的桂姑姑抡起手掌,就给了她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梁妃那美艳的面孔,立刻红肿起来。
“梁绿蕙!你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陆皇后喝道。
梁绿蕙微微一愕,继而露出怒色,道:“你血口喷人!”
什么谋害皇嗣?!
她需要去做这等下作之事?!
她早晚要出宫去,又何必与这西宫里的怨妇们一般计较!
“人证物证我皆有,我看你如何狡辩?”陆皇后却不管那么多,让身旁的婢女与姑姑上去就绑了梁绿蕙,“今时不比往日,摄政王妃不喜你,因而太后娘娘也不会保你了。”
梁妃在宫中一向骄纵,当然不愿乖乖束手就擒。她见宫妇上来拿她,立刻便挣扎起来。她本就是小官之女,在宫闱里待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学到了什么知书达理,反倒依旧浑身带刺,现下竟像个市井泼妇似的闹起来。
“陆之瑶!陛下不会轻饶你!”梁妃用手抓破了桂姑姑脸面,大喊大叫着,“不是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