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别闹了。”姜灵洲惦念着还没写完的信,就把自己的脚抽了出来,回到桌案前坐下,重新抄起了笔。可谁知,那家伙竟也跟过来,又噗通在椅子旁坐下了,钻到桌子底下去碰她的脚掌。
“给爷玩玩。”他拨弄了一下她的脚趾头,笑嘻嘻的。
姜灵洲握着笔杆子,一张脸又羞又恼。无奈何萧骏驰力气大得很,不让她挣脱。她一缩脚,萧骏驰还故意挠她痒痒。
姜灵洲试了几次,都不得挣脱,只好随便他去。萧骏驰管自己玩儿,她管自己写信。
烛火下一派和谐。
姜灵洲坐得端端正正,面不改色地写信,字迹还极是隽秀;萧骏驰则捧着她的脚尖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他竟然还低头去亲她如嫩豆腐似的脚背。
“花……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书桌底下的男人,没个王爷模样,开始念起李后主的香艳之词来,“刬袜……步、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姜灵洲写完了信,想歇息了,可萧骏驰还拽着她的脚。她有些没办法了,卯足了劲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又提起地上的绣鞋,塞回萧骏驰的怀里,道:“喏,王爷就捧着这个,聊以慰藉吧。”
萧骏驰喝懵了,竟真的分不清鞋和脚了。
他抱着那双绣鞋,深深地吸了一口,道:“真香。”
姜灵洲:……
那一刻,她深恨自己没有脚臭,不能熏死这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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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萧骏驰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抱着一双鞋睡在地上,顿时有些懵。
昨夜的场景在他脑海里一一回放,他明白,自己着了道了。
这满王府的人都知道他不喝酒,是谁送的酒,一目了然。
萧骏驰想到昨夜所作所为,登时倍感丢人。但他不想在姜灵洲面前发火,便把怒气转到了送酒人和梁妃身上。
他浑浑噩噩地起了床,一面穿着衣服,一面对姜灵洲说:“王妃,我看你也别折腾梁妃送来的那女人了,直接轰出去了事。”
“王爷想的简单,总得找个由头。”姜灵洲对镜描眉,声音懒懒。
“找什么由头?”萧骏驰有些不悦,“直接赶出去。”
姜灵洲应了声好,在心里偷偷嘀咕了句“无情”。
既然萧骏驰想直接赶人,姜灵洲也不客气了。这日刚用过早膳,她便传了浣月来房里。浣月见是摄政王妃房里的大丫鬟来唤人,以为自己入了王妃的眼,心头一喜,便好生打扮起来。
浣月穿了一身崭新,又涂脂抹粉,显得娇媚不已,这才去了姜灵洲房里头。
姜灵洲坐在珠帘后头喝茶,总是冷着脸的兰姑姑侍立一旁。见浣月来了,兰姑姑便开口训道:“铁脚,你可知错?!”
这一声喝犹如当头棒喝,让浣月立刻蒙了。
她瑟缩一阵,嗫嚅道:“奴婢不知何错之有……”
“你冒名王妃婢女,还不知错?”兰姑姑声音又冷了几分。
浣月立时知道,是昨夜做下的事让王妃知道了。
“奴婢只是思量着,王爷摄政,应很是辛劳……”她嗫嗫着解释道。
“还敢狡辩?!”兰姑姑横眉竖目,一张脸凶巴巴的,极是吓人,“梁妃没规矩,带来的人也不懂规矩!前前后后教了你好几日,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兰姑姑一旦凶刻起来,那语气便格外瘆人。浣月不由跪了下来,哀哀地乞求着:“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王妃恕罪。”
兰姑姑冷哼了一声,道:“我们王妃仁慈,念你是宫里出来的人,便打算给你拾掇点嫁妆,自己挑个如意夫君嫁了。你今日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明两天便走吧。”
浣月听了,不由懵住。
若是出了这摄政王府,再去哪儿找这样天大的富贵?
她是绝不愿出这摄政王府的!
她立刻匐到地上,恳求道:“奴婢只愿一心服侍王爷、王妃,求王妃娘娘恕罪!”
兰姑姑听了,知道这浣月还是不死心,立刻又想发作。姜灵洲却抬了手,让兰姑姑先缓一缓。只见姜灵洲搁下了手里的茶盏,慢悠悠道:“浣月姑娘,你说你不想好好地出去嫁人?”
她语气良善,浣月听了,心里有了一丝希冀。
“回王妃娘娘,是。”
“那好,”姜灵洲轻笑一声,道,“你不愿嫁人也好,今夜就发你到教坊司去,跟着那些伎子歌女学学弹琴唱歌,来日也好给人取个乐子。”
她这轻飘飘一句话,却令浣月惨白了面颊。
去教坊司,那岂不是落了贱籍?她是等着做凤凰的人,又岂能去那种地方?
可面前这人是摄政王妃,若是她真要自己去教坊司,那也没法逃。
浣月抬起头来,见帘后那矜贵女子正低头拨弄着茶盖儿,瞧也没瞧她一眼。若非浣月是梁妃的人,怕是这摄政王妃都不会传她,只会和前两日一样,叫丫鬟和嬷嬷来打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