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避免日后长子与太子兄弟相争。
但大皇子并不是甘于平庸之辈。
他的母族如今虽然不显,但他外祖父在世时,却是一代大儒, 门生无数。
便是如今,先祖去世,家族败落, 族中五六品的官也有好几个。
更重要的是, 他本身就机敏好学, 虽才十几岁, 就通晓经史,颇得其老师的赞誉。
他本不是平庸之辈,也不甘于平庸。
在他老师黎升老先生的教导下,他的目标是做一个贤王。
以前,他看不上三皇子,觉得他性子优柔寡断,不是人主之相。
但是如今,他的想法变了。
——君主仁弱了,朝堂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最好的舞台。
如果太子齐桓真的像他的父皇一样强势,做臣子的想要充分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其下场可以参见四皇子的外祖父。
那还是下场比较好的。
但无论他对太子的想法如何,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的。
他只是想证明,他并不比太子差而已。
可也正因为如此,天子一意把他边缘化,甚至暗示他,希望他成为像醇王叔一样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他才更不能接受。
他委屈呀。
——陛下既然立了储君,我也表示臣服了,凭什么还要受这样的猜忌和排挤?
于是,他就通过外祖生前的人脉,还有他老师黎升黎翰林的人脉,在朝中帮他造势。
终于,天子也不能再强行将他边缘化了,也开始派他一些差事。
不过,齐覃派给他的那些,都是些太平差事。
比如跟着礼部或太常寺制定一个礼仪呀,或者是跟着鸿胪寺接待一下番邦来使呀。
最复杂的一个,也就是帮忙安排新科进士的鹿鸣宴的坐席。
齐覃之所以这样安排,只是觉得儿子年纪还小,想先用琐事磨练他一番,日后才能更好地辅佐太子。
——既然大皇子不想做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将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做个贤王了。
但因为先前齐覃打压他的事,大皇子就觉得,父皇这是怕他办成了大事,在朝中的威望超过了太子。
这时候,他已经有些左性了。
他就觉得:您越是怕我超过太子,我就偏要把本事都亮出来,让大家都看看,我是不是比太子强!
这次为湖广水灾善后的差事,就是他自己极力争取来的。
虽然不是正使,只是个编外人员,他也一样高兴。
他觉得只要让他去了,他就能好好地干出一番实事来,总比太子安坐京中,不知民生疾苦强的多。
心里有这样的想法,言行里就难免带出来一些。
这一次他跟着钦差去湖广又着实办了不少事,也长了不少见识。回京后见了太子,言辞间就忍不住露出了炫耀之意。
这样一来,太子能高兴才怪呢。
这些年,太子在齐覃的Jing心教导下,在处理政务上已经颇有心得。
虽然还达不到齐覃心目中的标准,但若有良臣辅佐,也能做个太平天子、守成之君。
齐桓本就资质普通,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宵肝夙胆努力的结果了。
就连齐覃都不忍心再苛求他做得更好了。
按理说,他自己也该心满意足了。
就算不满足,也该觉得问心无愧了。
可齐桓生性敏感,遇事爱多想,而且骨子里有些悲观,无lun什么事,他都下意识地往坏处想。
他对自己就怎么都满意不了,觉得自己辜负了父皇的期望,辜负了朝臣的期望,辜负了天下百姓的期望。
这次的事情,大皇子觉得,他就是在太子弟弟面前炫耀了一下。
可在齐桓看来,这就是硬生生地在往他心口上捅-刀。
——大皇子这是不满孤做了储君呀!
更糟糕的是,不但齐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围绕在齐桓身边的人,也有这样的想法。
也不怪人家误会,实在是大皇子最近这大半年,也太高调了,高调到把太子的光辉都掩盖掉了。
这如果还不是不臣之心,那么什么才能叫不臣之心呢?
身为储君,太子天然就有一批拥护者。
而且,这一批拥护者可比所谓的“太子-党”更坚定。
因为,这些人支持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正统。
除了支持正统的人之外,还有一大批因为利益纠葛而围绕在太子身边的人。
这么多人里,有的是人愿意为太子分忧解劳,并付诸行动。
很快,就有人提醒天子:大皇子最近的风头太盛了,这不利于朝纲的稳定。
齐覃看了看太子,暗暗叹了口气,一脚就把大皇子踢回了崇文馆,还叫他读书去了。
——当初立太子的时候,就是因形式所迫,不得不把三儿子拉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