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对呀。
那都是劝六皇子上进的好话,虽然直了点儿,也是忠言逆耳。
就算抛开这些都不谈,大家也都是亲戚,大孙子和外孙子也是表兄弟呀。
这关系不比别人亲近吗?
怎么能这么不给表兄面子?
得到了宫里的回复,她就收拾了一下,换上了诰命服,怒气冲冲地进宫去了。
到了钟粹宫外,看着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她的脑子才猛然清醒了过来。
——女儿不止是女儿了,还是皇妃;外孙也不止是外孙,先是皇子。
她的气焰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但和淑妃说话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Yin阳怪气,话里话外地替自己孙子抱屈。
原本吧,自己儿子半点儿情面不讲,就把侄子给赶了出去,淑妃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愧疚的。
但听听梁夫人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梁靖是在忠言逆耳?
这意思是说我儿子不识好歹,听不进人言了?
就算是真的,你当着我这个亲娘的面说出来,真的好吗?
什么叫做梁靖毕竟是表兄?
怎么,他一个侯府的公子,还想和皇子来一出兄友弟恭?
淑妃那点儿愧疚很快就被梁夫人给说没了,而梁夫人也终于说到了重点。
“娘娘能不能和六皇子说说,让他把靖儿叫回来?他们毕竟是表兄弟,闹得太僵,让外人看见也不像样。”
这话说的可真委婉!
淑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努力压下了险些脱口而出的笑声,尽量让自己平静地问:“母亲的意思是说,让小六派人,去把贵府的公子请回来?”
梁夫人讪讪地笑了笑,强行解释:“说什么请不请的?派个人去叫他一声也就是了。只要让外人看看,他们兄弟之间还是亲密无间的,不给小人可乘之机也就是了。”
淑妃:“…………”
——呵呵,您的要求还真不高。
“吉祥。”
“奴婢在。”
淑妃眼睛看着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你跑一趟崇文馆,把夫人的意思给小六说说,看他怎么回。”
“是。”吉祥领命而去。
梁夫人直觉不好,急忙道:“六皇子还只是个孩子,一切还不是得听娘娘的。娘娘直接给他说说也就是了,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唉,母亲是不知道。”淑妃满脸的无奈,“小六这孩子,自小主意就大,这事要是不跟他商量好,一切白搭。”
梁夫人现在就怕什么?
就怕六皇子自己主意太大,淑妃娘娘管不住他。
因为,跟小孩子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小孩子要是任性起来,哪里会什么权衡利弊?更别说讲究亲疏远近了。
但皇子读书的崇文馆,是属于前朝的地方,不管是淑妃这个后宫嫔妃,还是她这个外命妇,都是不能进去的。
这边梁夫人急的就差嘴上起燎泡了。
*
齐晟那边,也不怎么好过。
这个小姑娘,真是太烦人了。
没看出来我根本就不想学习吗?
你要是好为人师,能不能去找别人?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临别的时候,齐晟特意吩咐了三个伴读要早点儿来。
齐斌三人自然不敢不听话,一大早就洗漱用膳,赶着宫门刚开,三人就来了。
可他们是来了,让他们早点儿来的人还在周公家里秉烛夜游呢。
幸好东五所守门的小太监认得他们,把他们放了进来,领他们进了齐晟专门叫人收拾出来充门面的外书房。
这天实在是早,也没人烧热水,小太监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两碟昨天吃剩下的点心。
可这也没办法待客呀。
小太监只好装傻,仿佛忘了还得给客人上茶点这回事,领着他们坐下,就一溜烟儿回去守门了。
三人就在书房里傻坐到了齐晟从被窝里挣扎出来。
他们都不傻,这会儿已经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六皇子口中的“早点儿”和他们理解的“早点儿”,不是一个“早点儿”。
卢文和沈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他们还庆幸,自己没有误了六爷的事。
但齐斌就不一样了。
他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叫你昨天不问清楚!
好不容易,等齐晟洗漱穿戴好了,一进书房,就见到了三个明明困的不行,还要强打Jing神的萎靡少年。
这要是再过几天,他就叫三人先睡一觉了。
但今天是他第一天入学,是有拜师仪式的。
天子齐覃虽然是一个将自己看的天第一他第二的人物,但表面功夫也是很注意的。
齐晟要是敢在拜师礼上出了岔子,后果绝对不止是伴读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