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大宫女画屏进来了,“快,陛下来了,要见皇子呢。”
刘嫂子闻言,赶紧放下布偶,给齐晟把了尿,包好襁褓,抱着出去了。
*
那玫嫔也很识趣,见齐覃来了,她就起身告退了。
当然,因着她的表情管理不是很到位,淑妃清楚地瞥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
——咦?陛下这样的美人,竟然也会被人嫌弃?可真是稀奇了。
对此,玫嫔娘娘很有话说。
她也曾被齐覃的皮相迷惑过,甚至还一度以为自己能穿越,还是熟知剧情的穿书,肯定是天命的女主。
她为啥一进宫就赶着怀孕?
还不是因为她知道未来的皇帝是六皇子,而皇后已经怀了五皇子了吗?
说到底,她也就是被“主角光环”带来的迷之自信给冲昏了头,再加上齐覃这张标准的祸水脸一勾,可不就让她找不着北了吗?
可是后来,当另一个穿越女湘嫔出现之后,她脑子稍微清醒了点儿。
再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她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主角光环这种东西,或许有,但却绝对不在她身上。
而等她彻底清醒了之后,很快就看透了齐覃的本质。
想和他上演一出倾世绝恋?
做梦去吧。
就他那好不容易进她的景阳宫一趟,却恨不得照三回镜子的德性,还有话里话外透漏出的“劳资天下第一帅”的意思,无不表明了,这就是一个自恋过头的花孔雀。
好巧不巧,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只恨世上没有另外一个我,让我不能组水仙”的自恋狂。
所以,她很干脆地就调整了目标,一门心思地来抱未来的太后娘娘淑妃的大腿了。
从钟粹宫告退出来,路过长春宫时,好巧不巧,就遇见了让她觉得无比糟心的湘嫔顾飞琼。
“妹妹这是刚从钟粹宫出来?”
湘嫔由大宫女灵儿扶着,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那副做派,让已经知道她底细的玫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这也没别人,你装给谁看呢?”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谁演聊斋呢?
湘嫔睨了她一眼,柔声细气地说:“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君子慎独。”
玫嫔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欺负她是理科生,早把当年学的文言文还给老师了吗?
湘嫔也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连翻个白眼,也翻得柔弱又娇媚,半点儿不影响她蒲柳美人的风姿。
“意思就是说:就算是你一个人的时候,说话做事也要注意。就算别人看不到,也还有天知地知。”
“嘁!”玫嫔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懒得搭理这个戏Jing,“我先走了。”
目送她风风火火地离去,湘嫔粗着细眉摇了摇头,“真是粗俗!”
宫女灵儿立刻奉承道:“那是,她哪有娘娘您优雅娇弱?”
伺候了湘嫔这么久,灵儿已经摸透了这位主儿的心思。
你可以不夸她美,但绝对不能不说她“娇弱”。
不错,在湘嫔心目中,对她最大的赞美,就是“娇弱”。
上辈子作为一个身高一米八,胳膊能跑马的女汉子,她无比羡慕那些娇弱的像林妹妹一样的美女。
奈何,别人锻练,瘦下去的都是rou;她也锻练,可练出来的都是肌rou。
而且,她骨骼天生粗大,就算瘦成皮包骨头,一穿衣服,也还是一条好汉。
三十五年,整整三十五年啊!
她每一分每一秒都生活在对自己身材的自卑里,片刻也不能自拔。
如今,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让她穿越时空,变成了一个风吹就倒的蒲柳美人,她可不得尽情地把从前想干而不敢干的事都干一遍?
什么迎风落泪,对月伤怀只是基本;略走两步就娇喘微微才是Jing髓。
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间似弱柳扶风更是她的终极目标。
“灵儿,夕瑶。”
“娘娘,奴婢们在呢。”
湘嫔捂着胸口,秀眉微颦,“本宫乏了。”
灵儿和夕瑶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拿垫子,一个扶着湘嫔,走到了不远处的小凉亭里,铺好软垫,请她坐下。
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这俩宫女那一瞬间抽搐的嘴角,更看不透她们内心的吐槽:
娘娘诶,从正殿走到大门口,有一百步吗?
“灵儿。”
“奴婢在。”灵儿立刻收摄心神,抬头挺胸。
湘嫔从小宫女捧着的匣子里拿出靶镜,右手指翘兰花,轻轻地扶了扶最显人慵懒的倾髻,口中问道:“本宫今日如何?”
湘嫔问的没头没尾,早已有了应对经验的灵儿却是心里门儿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