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对待其他有威胁的人一样干净利落杀死你,估计其中有着让妖孽顾忌的东西。我认为这种东西对于找到降服这蛇妖有着极大的关联。”
“顾忌的东西……是血吗?”
“不好说,如果你能保证自己不被杀的话,我很乐意冒险一番。”
炎红立马回答:“我不能保证。”
翦项离那头开始有些乱,似乎要做什么。随后又听见那像是女孩子的声音催了一句快点她要跑了。
于是驱魔人便也不说再见,只是嘱咐了一句你不要离开房间。随后便挂了电话。
炎红放下手机,掌心里chaoshi且温热,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发现外头很久都没有了动静。但驱魔人嘱咐在先,她也不敢随意外出,便只能缩在床上盯着房门发呆。
夜里寂静,仿佛连街上的霓虹都变得遥远起来,炎红似是沉入深海,徒见街灯从窗外透入半点微光。
她在这片寂静里Jing神紧张地坐了很久。之前如果翦项离没说那个慕宇是想要杀死自己的话,或许炎红还不至于这么紧张,顶多就是等动静过去便出去瞧瞧情况了。
但任何人涉及到自己生死,也会紧张不已。即便在平日里口口声声说淡看生死,但真正在性命攸关的情况下能贯彻这份话语的却寥寥无几。
炎红也不过是个俗人,未成年,也没见过大人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平凡地活着时并不会对人生有多大的想法,但在生死之间却发现即便是再平凡的人生也曾经过得舒服坦荡,没有任何抱怨。
她想起最开始那条蜈蚣,然后是小镇,最后又到了刚才的慕宇。
炎红学不会习惯,也觉得永远不会习惯。她还是觉得贪生怕死且谨慎的懦弱并不会有什么不好,况且,她已经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许多了。
她想着想着,便觉得疲惫,疲惫了便眼皮沉重,最后两眼一黑不省人事。等到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到黎明,天光恰好,晨风微凉。
炎红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房门还是关得好好的,她走过去时犹豫了两秒,最后听着外面没有半点动静,便鼓起用力拧开了门锁,推开门往外走去。
一路走到客厅,发现慕宇脸朝下地睡在沙发上,而餐桌那边的狼藉明显收拾干净了。炎红见那头不见凌乱鱼汤,便意识到那人估计昨晚也清醒过来,自己打扫了一遍。
她站在原地看着慕宇看了很久,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询问,那人似乎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要不要偷偷留张纸条然后跑去学校呢?
炎红思索着,突然瞥见茶几上放着一片拆开的止血纱布。她顿时想起自己昨晚直接用玻璃杯敲了慕宇脑袋,不知道……不,看现在情况应该是已经敲出伤口了。
本着做人要有担当的原则,炎红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蹲下身看了看慕宇埋在抱枕里的脸,发现那人凌乱的黑发遮掩下,额角果然有一片新贴上的止血纱布,看样子似乎伤得还不浅。
慕宇昨晚说过今天要进剧组。但是看现在的样子估计有点麻烦。
炎红在心里哎呀呀了几声,不知如何是好,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大罪人,如果慕宇破相而没法拍戏,那么电视剧就不能按计划播出,不能按计划播出,便又影响了网上舆论。
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炎红伸手刚要拨开慕宇垂下的长发看看那伤口,却想不到在同一时间那人安静地睁开了眼睛,波光里流转着昏暗的晨曦,看得她微微一愣。
片刻过后,炎红才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你怎么醒了?”
慕宇的声音带着疏远的沉闷。“天亮了。”
是个正确且完美的回答。完美到让炎红陷入新的一轮尴尬里。
“那……”她犹豫了一下,本来想问昨晚你记得发生什么了吗,但是话到嘴边却还是成了:“今天需要请假吗?”
“什么?”慕宇显然没能明白炎红的意思,眨了眨眼,转过身爬起。摸了摸自己额角后才反应过来。“噢,这个啊,没关系。”
“但是……”
“比起这个,昨晚真的抱歉。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慕宇淡淡地揉了揉自己眉心,脸色疲惫地说道。
炎红尴尬地左手摸了摸右手,想笑但不知道这个时候应不应该笑,便只好面无表情地回答:“没关系啦,这样我们谁也不欠着谁了。”
“……大概,还是有点关系的。”慕宇嘀咕了一句。炎红没听清,她便站起来往卧室走去。“总之我今天进剧组,你注意吃饭。”
“哎?但是……”炎红担忧地随着慕宇动作而站起来。“慕宇,你还好吗?”
慕宇没有转身,依旧是语气浅淡地回答:“不好。”
她的话里没有波澜也不见起伏,平淡得如同在诉说着饭菜的优劣。
当天慕宇给炎红请了假,毕竟就脚上那伤势也不好去学校折腾。但是她自己却一大早就收拾好,拖着一个深紫色的行李箱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