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已的苦衷,并不是她想的“狗改不了吃屎”。
“耘宁,”阮轩见徐耘宁出了神,小声唤一句。
徐耘宁放下胡思乱想,轻轻应声,在微弱的光线之中找着阮轩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只是,阮轩的声音带着担忧,带着迟疑,连带着让那双眸子染上几分悲切,“你要离开去躲一躲吗?”
又要赶人了。
徐耘宁算是服了小软妹的坚持,“我能照顾自己。”
“你和郑捕头一起喝酒,一点没防备。”
“……”
这么多句大实话,让不让人睡了!
懒得继续翻来覆去地折腾,徐耘宁坐起来,不顾被窝外头的寒凉挺直腰杆厉声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走!”
“好嘛。”阮轩立刻紧张地把她拉回来,用被子将她裹着捻捻角,直到一丝风都透不进去才松口气,委屈道,“我害怕。”
心疼搂过来,徐耘宁一下下摸着阮轩柔软的发丝,“不怕,我在呢。”
“你在我才怕。”
“……”徐耘宁会错了意一阵好气,轻拍怀中的小脑袋,”怎么说话的!“
阮轩被拍得软软“哎”一声,缩了缩顺势抱得更紧,“我不想你有危险嘛。”
“不会有的,明天找郑捕头问个清楚,不就知道朱员外耍什么花样了。”徐耘宁给阮轩打气。
“嗯!”
“睡吧。”
跟踪郑捕头花了不少功夫,翻来覆去少说又耽搁半个时辰,徐耘宁和阮轩刚刚睡着,外头的天就微微亮起来。阮轩心不定,不敢赖在床上太久,摸索着下床穿衣,徐耘宁被吵醒了,不知为何,阮轩那小心放轻的步子传到她耳中,反像是沉甸甸的折磨,想到阮轩一个人奔波不容易也坐了起来,拍拍胸口,“我陪你!”
阮轩一愣,而后开怀笑了,“好~”
两个人烧水洗脸,煮了些粥垫肚子,阮轩备好笔墨纸砚,徐耘宁拿了麻绳,顺便打了一套拳热身,想着郑捕头踏进衙门的那一刻,上前擒拿手捉住,按在地上捆结实再慢慢审。
她连郑捕头会怎么还手都想出了好几种情境,就是没想到生活总是那么变幻无常:
郑捕头来是来了,却是蹦达来的,手脚已经被绑着,嘴里塞了一大块布,唔唔叫的很惨烈。
“怎么回事啊!”阮轩赶紧把布块取下。
郑捕头终于能说话,差点哭出声,“大人,我……我被欺负了。”
“欺负什么啊!苦rou计!”徐耘宁不信,上前拉开阮轩,“你就是个内jian,跟朱员外串通的混账!”
“你们……昨天跟着我,是吧?”郑捕头瞪大眼睛。
“是啊!”徐耘宁也不怕承认,“把你鬼鬼祟祟,背叛我们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当即惨嚎一声,郑捕头急得在原地乱跳,身形一歪倒了下去,磕着头依旧费心先给她们解释,“对,但那是我……我糊涂了!大人你不知道,朱员外在盛兴坊养了一伙不要命的恶人,要是得罪了,杀人放火不在话下,我不想死啊!”
郑捕头穿着官府,说的竟是惧怕朱员外的话,阮轩听得生气,上前小小踹了一脚,“呸!你……你胆小!”
“大人!”郑捕头急了,“这不是胆小,是识时务,盛兴坊的人遍布全县,谁敢不从,看看上一个傻子的坟头草!”
阮轩一下子记起看过的案子,“五年前,暴毙街头的妇人,投炉自尽的铁匠……”
“都是他干的,一个是挡了朱员外的道,一个是看不过眼告官的证人,这下你明白,为什么没人敢出声了吧。”郑捕头叹气,“那群人,明明跟我认识,一看贴着盛兴坊的欠条连绳子都不帮解,真没义气。”
阮轩大怒,“你也配说义气!内jian!”
“我是有义气才变成这样啊!”
徐耘宁挑眉,“什么意思?”
“他们让我藏银票在衙门栽赃你,我死活不干,所以他们才把我绑着,让我穿着官服一路蹦到衙门!”郑捕头哭喊。
阮轩深吸几口气静下来,理顺乱七八糟的对话,“朱员外买通你,你帮着串词,昨天偷了我的证据。结果,他们觉得还不够,让你来衙门藏东西,栽赃我贪赃枉法?”
“对。”
“你不愿意,他们绑了你,让很多人看见你蹦来衙门?”
“对。”郑捕头纳闷,“他们就想这样立威。”
阮轩扬起嘴角,“那太好了,你装作走投无路的样子投靠盛兴坊,再给我通风报信。”
“行!”郑捕头笑了,“反正我老婆孩子已经走远了,我也不怕。给我松开,我这就去!”
阮轩笑意更深,“要装作走投无路,自是不能大摇大摆走出去了。”
“那……”郑捕头往后退了退。
但这一小步,怎么逃得过徐耘宁的魔爪呢。
县衙大门头一回那么多戏看。
先是平日用鼻孔看人的郑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