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阻我,那本尊也只能逆天而为了。
沈孤鸿原本淡漠的视线突然变得冷厉起来,他扶着剑柄,眉心微蹙,可当察觉到那丝鬼气时,他的眼中反而划过一抹意味不明:“原来是冥王君戈,一经多年,别来无恙。”
在沈孤鸿看向的某一方向,有一个人慢步而来。
对方看似走得极为缓慢,实则却极快。刚刚还是一个小黑点,转眼便能看出人形。
白发,红衣,红伞,颀长挺拔的身材,俊美深刻的五官,面色却是极为苍白。明明手持一把红伞,却偏偏自带一股威严之气,气质卓然。来者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是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人绝非寻常人物,而他也的确并非寻常之人。
又有谁敢说大名鼎鼎的冥王殿下是寻常人物。
对方Yin森恐怖的鬼气并未给沈孤鸿造成丝毫影响,他只是面色平淡的向这位冥王问了一句好。
君戈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冷淡的开口:“仙道第一人,的确是许久未见了。”
一人在浩然宗,正气所归之处。一人在Yin森Yin暗的冥界,两者相聚甚远,如若不是有南冥这个枢纽,恐怕是难以相识。
而沈孤鸿也的确是只见过这位两次,一是数万年前的仙魔之乱,对方一手持红伞踏血而来,降服万鬼。二便是他与南冥的双修大典,对方前来观礼。
沈孤鸿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在这雪域妖地遇上君戈,绝不是巧合,这人是特意来找他的。
他略微凝了凝眉,方才淡淡的开口道:“不知冥王特意来找本尊所为何事?”
只听君戈浸满寒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莫非无事便不能来找流云仙尊了吗?”
沈孤鸿没有答话,而君戈也并非要等他的回答。
轻轻转动着伞柄,冷冽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君戈眸色微沉,冷漠的吐出了一句:“沈孤鸿,其实你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沈孤鸿眉心一动,道:“哦?”
君戈面部没有丝毫的表情,冷漠的就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仙道第一人流云仙尊沈孤鸿,本王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我从混沌中醒来时,流云仙尊便已名扬天下——一剑封魔,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结束仙魔大战,修复结界,稳定妖族,平兽chao,济苍生……把当年那混乱的修真界管理到如今这般平静安稳,你很厉害,单论功勋你的确当得起仙道第一人。”
沈孤鸿淡淡地道:“本尊不相信冥王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
君戈继续道:“自然不是。”
“本王曾欠南冥的父亲一个恩情,我本以为这个恩情是极难还上的,却不想不过数千年之后他便找上了我,那位希望我能稍微帮他照看一下他的独子,所以南冥来到这修真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其实是本王。”
“南冥是一个风流且又独爱美人的人,这与他的父亲很像,本王曾以为他也会像他的父亲一般欠下一堆风流债,倒未想到他竟也能因为一个人而安定下来,这些年来,希望他的任性张扬没有给流云仙尊造成太多的困扰。”
沈孤鸿皱了皱眉,他想不通君戈跑过来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但他却并未打断对方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本王与南冥亦兄亦友,算是看着他从一个半大少年成长到如今,他这个人张扬惯了,没心没肺的紧。可是仙道第一人到底是仙道第一人,淡漠孤高至极。当年把他骗的和你做双修道侣,现如今更是常常把他伤得遍体鳞伤,本王是不懂仙尊是如何做到冷漠的将他放在一边,视而不见。”
这话还真是伤人的紧,沈孤鸿不由想着南冥与妖皇白子奇、冥王君戈关系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这两位说话都直.插伤口,毫不留情。
君戈周身的鬼气猛然浓郁了些许,他冷冷道:“你当年应该飞升的。”
“强行留下便已是逆天而为,日日承受天道压制又是何必。更何况本修无情道的你还妄动六情,修为于无形之中逐渐消逝,流云仙尊你的道心可还稳?”
“天下苍生万物生灵,又岂是你沈孤鸿一个人就救的过来的。道亦非道,佛度万人是度,度一人也是度,莫非南冥就真的比不上你的道吗?流云仙尊。”
沈孤鸿静静地听着,手指竟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半响,他垂了垂眸子,掩去一切的情绪,而后抬眸淡淡道:“冥王君戈,果然名不虚传。”
君戈抬了抬眸,淡笑道:“流云仙尊过誉了,本王惶恐。”说是惶恐,面色却平淡的一点惶恐的意思都没有,只有数不尽的优雅从容。
本以为他这般说沈孤鸿定会因心乱而气息不稳,可这位在他人面前也太能稳住阵脚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也许能扰乱他的人也只有南冥一人。
沈孤鸿的眼眸直直的看向君戈的眸底深处:“冥王就直说吧,来此所谓何事?这般绕来绕去又有何意义。”若只是为了给他添堵,也不必特意来这一趟。
“本王只是来观气的。”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