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附耳于太监又吩咐了几件事。
那太监听完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却说时白露在祭天典礼完成后,便先行回宫监管督查今晚宴席的诸项事宜了。行至南门时听起孙诚说了林一鸣的事,表面上叮嘱了他一番诸如“冬至庆典并非小事,万不可大意”之类的话。继而到处询问宫内走动的太监,可见着舒瑜去了哪儿,问了好几个太监才知道她果然往宫里供给节庆时宫外人员进宫歇脚的地方去了。心下暗道不好,这件事情一是也许有危险她不愿舒瑜沾上,二是舒瑜若沾上了,她必定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预定的计划中,这般想着脚下走的也愈发快了。
而另一边的舒瑜正一路往回走,这边的事情她已经初步的打算,最后如何还得看今晚的情形。虽说现在就可以把林一鸣抓了,只是怕抓了他就算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主谋者,更难以得知其目的何在。因为林一鸣摆明了是个死士,无论他武功有多高强,这么重大的场合必定有重兵把守,更何况到时候还有边家两兄妹,他却只身一人行刺。加之他身上还带着一包□□,显然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这样的人,就算酷刑加身想必也是无用。
至于陛下的安危,刚才她已经差使太监去负责王宫护卫队的萧铎统领处通风报信,让他加强今晚宴席的护卫人手了。只是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小露……若是告诉了,她作为这次协助礼部主办冬至祭天和庆典的人,按道理应直接告与周琛儒,而周琛儒是个行事小心稳重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应该会直接把林一鸣抓起来,这样是绝对问不出主谋者的。可若是不告诉,宴席上出了行刺事件的话,她却逃不了关系。
舒瑜一直低头走路心中思量着这件事,走着走着却瞧见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绣着金色纹祥的白靴,待她往上看清来人,心中欣喜,还未及说话时便被那人抱的紧紧地:“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等着傍晚马车来接你赴宴,跑到宫里来奔波些什么?”舒瑜愣了一会儿,听见她在自己耳畔短促的呼吸声觉得莫名地心安,轻轻把手放在她腰际:“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是无事,便想着到宫里看看礼部的人办事如何,你是个不爱管事的人,可这毕竟是陛下吩咐下来的差事,马虎不得。怎么,你是觉得我不过一介三品侍郎,品阶不够不说,还插手管礼部的事,实在自以为是吗?”
“我没有!”时白露听了急道,“我是不想让你劳累,你身体不好。”
舒瑜听见她语气激动间带了些许软糯委屈的声音,很让人喜欢。偷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瞅了瞅周围的宫女太监,还是脱离了她的怀抱,这毕竟是宫内,不能逾矩。“只是来宫里四处查看一番罢了,我虽然是个病秧子,可也还没弱到这种地步。”
“你啊!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时白露咬牙切齿地用手戳了戳她脑门,“小时候就老这样,不是自己Cao心的事总去Cao心。我还记得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入朝为官,怎么现在反悔了呢,当了官一个人得当两个人使,你还怎么把身体养好?”
舒瑜吃痛,揉着脑门有些气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算重却又不轻:“我可不是Cao心自己不该Cao心的事,不是你的事你以为我会管吗?”她见时白露捂着肩膀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样,不由笑说,“你别装了啊,我那一下能有多疼,你可是从小习武,舞刀弄枪的。”
时白露这会儿却真不是装的,舒瑜刚刚拍到的不偏不倚正好是伤患处,她见舒瑜既然这样认为了,未免她知道了担心和追着自己询问,于是便顺着她的意,放下一直揉着肩膀的手,挽过她的臂弯:“那你查看到了什么?可有礼部哪个官员玩忽职守了吗,你且放心说来,我告与周大人处置。”
舒瑜迟疑了片刻,才笑着说:“没有,一切都正常,不过这可不是你的功劳,周大人办事一向让人放心。你没有给他添乱就算不错了。”不能告诉她,如果局面失去控制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一人承担即可。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这几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怎会半点功劳没有?”时白露看见舒瑜的神色并无异常,心里便放心了许多。
“咚——咚——咚——”暮钟沉郁厚重的声音在静谧庄严而又暗藏诡谲的王宫中传荡开来,时白露看向天边还在山头残喘的一角夕阳,浅浅一笑。夜幕降临,好戏也该登场了,哥哥,希望这第一场博弈的结果会让你满意。
宴席在酉时末戌时初的时候开始,时宴此时换了一身明黄色的礼服,坐在龙椅上邀群臣入座。殿内横梁上挂着数十个琉璃灯,烛火明亮更衬得四周流光溢彩。地上铺着平顺的万蝠毯,群臣入座的桌案上也都按官品摆放着合适的菜肴果品膳汤,宫女太监们也都穿着崭新的宫服在旁伺候着。
时宴点点头,显然对此甚为满意,命人给周琛儒赐酒,对饮一杯之后嘉奖了几句。之后朝台下和时白禹相对而坐的时白露招了招手:“白露过来。”时白露忙离座撩了衣袍恭恭敬敬地跪在时宴两米之外的高台下,只见王芍双手端着紫檀木盘到时宴眼前,时宴朝她点点头,王芍才将木盘呈给时白露并且揭开了红布:一把刀鞘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