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家的家训我希望你一辈子记在心里,无论做什么事都以忠义为先。不管是哪个公主王子犯了错,自有楚律约束,与你何干?楚国现在日渐安定,边家隐有功高盖主之势,陛下面上虽未显露,但不可能不对我们有防心,你这个关头上竟还敢去冒犯公主,”边江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了几分,声音低沉,“你不要忘了,边家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
边薇这时才将将醒悟过来,她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在军营里待得久了,所以心思也养粗了些,而且对权谋之事不感兴趣,现在边江一说,才知道自己打着声张正义的旗号干了件多么傻的事。
“薇儿……知错了……”
边江瞧她确实一副知错了的模样,点点头,旋即又往她脊背上添了几棍,只是力道比起先前的稍稍轻了些,饶是如此仍然把边薇打得咬住了牙关才勉强只发出些许□□:“再者,你就那么确信二公主她打了人?不过一个小乞丐,她若想教训,大可随便托些理由交给下人办了,何需她亲自动手?”
边薇这时,便有些气急了,着急着想起身争辩,却被边江又打了两下,只好跪在有些委屈地回说:“我当然确信了,我一直在看着的,中间就只有那么一会儿被马车挡住了没看到,等马车走了,那女孩就捂着胸口在地上蜷缩着了,她身旁可只有那个时……二公主啊……”
边江摇摇头,走到她身侧:“你摸摸看你钱袋还在吗?”
边薇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有些疑惑地伸进怀里摸了摸,却发现果然不在了。边江见她还到处在找钱袋,便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他自时白露与边薇起冲突时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那地上的小女孩,见她神色诡异,佯装在地上喊痛,在边薇和时白露争得激烈的时候,蹲行着悄悄从边薇旁边经过顺走了钱袋。边江虽然痛恨这种行为,但当时急着拦下边薇,又念在她不过一个小孩的份上,就不派人捉拿她了。
边薇懊恼地拍了拍头:“我当真错怪她了,只是这楚京乃天子脚下,竟然这么小的孩子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忽然一个宽厚的手掌伸过来摸了摸她头发,她对向边江。
“既然知道错怪她了,明天上她府上负荆请罪。”
看见边薇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边江嘴角不由挂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边家人就该如此,知错就改,毫不扭捏。
屋内烛火通明,时白露接过沈修递来的纸看了一眼,随即点火烧掉,笑说:“张松涛可当真是我哥哥最忠诚的一条臂膀,这种差之毫厘便可惹火烧身万劫不复的事竟然敢做。”
沈修点点头:“张松涛任刑部尚书以来无甚令人刮目相看的政绩,他本人也是平庸无奇,当初仰仗着太子才一路平步青云,是以格外依赖太子,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却不知这兔死狗烹的道理,实在可笑。”
“兔死狗烹……”时白露看向沈修,眸子里沁着些许调皮,“先生现在为我鞠躬尽瘁,难道不怕有朝一日在先生身上也印证这至理名言?”
沈修抚须煞有介事地点头:“怕是自然怕,只是沈某并非轻易择主之人,自然信得过自己的眼光。”他说完此话,见她皱眉摸了摸肩膀,“那边家小姐腿上功夫竟似不弱啊。”
时白露苦笑:“可不是,我瞧着她是个女人,就算会功夫也不至于力气大到哪儿去,真是一时疏忽,抹了药酒现在还疼着呢。这伤可真是冤枉了,我可是半根手指头没碰着那女孩,不过她钱袋也被偷了,算两清了吧。”
“那冬至祭典时……”沈修突然压低了声音。
时白露眼里泛出一丝讥讽:“我哥哥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花这么多人力心思给我下了套,我当然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只是他也得付出些代价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晚了点
☆、第 17 章
转眼间,冬至便到了。天刚蒙蒙亮,时宴一身衮冕穿戴整齐,面目庄重而严肃,率领着在京的从三品以上大臣驱车驾马前往位于西郊的祭坛。一路只有车轮滚动和马蹄踏地的声音,声势浩大却又井然有序。
边薇随边江骑马行在时白禹和时白露身后,因此即便她不想,也不得不多看了时白露几眼。只见她今天穿了祭天的服饰,一身玄黑色,与一贯的素白不同,反倒衬得她稳重了不少。骑着青海骢紧紧跟随在兄长身后,和只顾着赶路的时白禹不同,时白露比起祭天,更像是郊游,四处张望,偶尔还停下来抬头看天边的鱼肚白,真真是一点肃穆模样都没有。
想到前天对这样一个不正经的人负荆请罪,边薇就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虽然时白露不但没责怪她,还猜出她被责罚了,派人送了药膏。她两腿夹着马肚子不由多前行了几步,一旁的边江从旁拉上她的缰绳,使马缓行,见她面色不郁,探头过来问道:“怎么了?”
边薇摇摇头:“没事。”
待她抬头时,恰与时白露向她投来的眼神相撞,碍着礼数只得硬着头皮做了个揖,却见时白露笑着也还了礼,转而还向边江看了一眼,略带笑意。
今日虽然没有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