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凉亭似乎一阵慌乱,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顾初允淡淡地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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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这天,子桑聿到了京都。
从三月份微服出巡直到现在近八月,已经离开皇城出去游玩了五个月时间。嘛,也不说是游玩,毕竟还是有做正经事的,就像这段时间以来各地官吏不务正业的被端起了好些人。子桑聿打算这次回皇城要好好裁定一下钦差的制度,贪官污吏必须严惩不贷。
柏倾冉带着孩子回景和殿了,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子桑聿觉得还是有些Jing神,回了殿换上一身雪色缜线绣龙袍,便又往御书房批阅奏折。
明君,明君。子桑聿心底里有些小高兴,真希望多做些政绩出来,冉儿也会很高兴吧?
手上狼毫御笔沾了朱砂,正随着她的视线慢慢地爬满龙案上的奏折。这段时间离宫,虽然也有一边出游一边批阅,不过还是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政事滞在宫里由官员处理。子桑聿到底放心不下,想自己再检阅一遍,以防有什么疏漏。
说来今日回京,老臣们知道了,必定会赶到宫里来报信吧?子桑聿摇了摇头,真是一群念叨不休的老家伙。
过了一刻,门外有内侍过来通传消息;连忠过去细细听了,便又掩上宫门,回到子桑聿的旁边。
“怎么了吗?”
子桑聿淡声问着。
“凌妃娘娘今日到御花园走动,许是动了胎气,早产。”连忠低声回禀:“御医和稳婆都往建德宫赶去了,情况有些不妙。”
子桑聿手中狼毫顿了顿。
“这段时间以来,凌妃的情况不好吗?”
“听说凌妃娘娘的身子自怀孕以来每况愈下,饭也吃得少,全靠御医院里的名贵药材吊着。而今凌妃娘娘身子虚弱,又是七月产子,只怕…”连忠识相地打住了后文。跟皇帝说这么多,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只不过是强调一下妇人产子的危险吧,终究,也是一条人命。
“传朕的口谕,让那些妙手回春的家伙保好凌妃的命。”子桑聿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手里的狼毫御笔又开始在奏折上圈点。“孩子的命比不上大人,人没了,说什么也是白费。”
何况,还是一个叛军的孩子。
子桑聿并不待见。
连忠领了命令,转身出了殿门派个小内侍去通传皇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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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夜了。
子桑聿还是呆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原本火辣的天气也随着日头下山而慢慢转凉。连忠守在一旁,又换了一遍御书房里的冰。唉,这么毒辣的日头,连冰都赶不及做了,直扰得人心情烦躁。连忠抬眼看了看天色,想起今天的事情,心下一沉。
“来者何人,这里是御书房,没有皇上通传,严禁入内。”
门外突然响起了守门御林军的声音。
“麻烦替奴婢通传一声!奴婢有事求见皇上!”
门外的喧闹争得有些大声,连忠回过头打量了子桑聿一眼,便又识趣地开门去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这是,敢吵着皇上处理政事。”
“大总管!”那婢女脸上还挂着泪痕,见连忠开门,甚是委屈:“奴婢是建德宫凌妃娘娘的婢女胡惠,求大总管行行好,让奴婢见一见皇上!让奴婢见一见皇上!”
连忠轻叹了一口气。
御书房的门再一次开合关上,坐在龙案前的子桑聿头也不抬,眼睛一直看着手里的奏折,轻声发问:“门外是何人,怎的闹了那么久。”
“胡惠拜见皇上!——”
子桑聿一怔,不过还是很快变回了清冷神色:
“凌妃不是在产子吗,你是凌妃近侧的人,此刻不在她身旁守着,跑来御书房做什么?”子桑聿只觉得自己问了一些废话。如果不是要紧的事,谁会在这个关头跑过来御书房?心底里有些不安,可是又不想表现在脸上。
“皇上,”那胡惠跪下殿里,说着说着话就开始哭了起来:“皇上,您去看一看凌妃娘娘吧,御医和稳婆都说娘娘的情况不妙…”
子桑聿蹙眉。先前说好了要保住白秀的命令,那些个御医是怎么办事的。“御医们会给凌妃想办法,你过来让朕去看她,情况也不会因此改观。朕虽然是天子,但实际上也只是个凡人。”
“皇上,您好歹了了娘娘的一个念想…”胡惠呜咽得厉害。
“什么念想?”
“奴婢知道,皇上心里其实没有娘娘…”胡惠自己只顾着哭,就一个劲地说了:“对于娘娘怀了孕,也不曾多待见;娘娘平日里也总说,这个孩子日后会苦…”
子桑聿听得直皱眉。
“奴婢知道皇上不喜欢这个孩子是因为他和皇上没有血缘关系,”殿里的两个人闻言,一脸惊愕、还好,这两个人只是子桑聿和连忠,并无他人。只是这胡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