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初中的人打伤了,那事后来怎么解决的啊?我怎么好像都没有见到李双全了啊?”
“赔钱了,李双全休学去做学徒了。”贺林奈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换来许利军诧异无比的表情。
“啊?这样就不上学了啊?你俩都还继续读书呢!”许利军诧异道,同样也没想到,这一群人里是李双全被惩罚得最严重。“那他现在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祝文颐摇了摇头。
“哦……”许利军也不见得对李双全有多大感情,唏嘘之后便忘了,又恬不知耻地伸手朝祝文颐要作业抄。
而祝武凯则终于长了一岁,成为他梦寐以求的小学生了,整天神气地不行,找姐姐拿了一条红领巾,挂在脖子上招摇过市。
妈妈看见可高兴了,激励他:“小武,要认真上学哦,今年一定要成为少先队员,你姐姐都是大队长啦。”
祝武凯问:“哪个姐姐?”
“都是大队长,你以后要不要当大队长啊?”
是的,自从贺林奈变了心性之后,在学校里也进步神速,不仅成绩迅速地提升上来了,还从班主任那里捞了个大队长当,如今也算是有官职的人,脱离了群众阶级的人。
李双全再也没有出现在贺林奈的视野里过,李家的门常年关着,听说李双全的父母举家搬迁了。对于贺林奈来说,李双全象征着她有恃无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叛逆童年,奇怪的是,李双全走了之后,那段日子就好像不存在了似的,贺林奈仅仅花了半年,座位就从最后几排挪到了前几排。
在老师眼里,除了及其个别的身高或者视力情况下,座位就代表了他们都学生的评价和分级。
贺林奈也着实聪明,用了不到半年,就洗清了曾经自己身上的“不听话”标签,脱胎换骨,成为了另外一个祝文颐。
在去除莫名其妙的针对、又得知了彼此同病相怜的身世之后,两个小女孩的交情自然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好得不得了,活像真正的姐妹似的。
贺家长辈都对这种情况非常满意,小学所有的老师都知道,贺主任家里有两个特别乖巧的孩子,期末的时候还一起拿了“学习标兵”奖状呢,贺nainai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在学校里从未这样扬眉吐气过。
没有波折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日历不知不觉已经翻到了Yin历腊月。
春节要来了。
作为中国传统节日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全镇的人都为此做了很多努力,整个镇子笼罩在祥和又喜庆的节日氛围里。
贺林奈悄悄告诉祝文颐,过年的时候还有一个特别讨厌的小孩会回来。
祝文颐问:“谁?”
贺林奈说:“二叔的儿子,叫贺修明。我跟你说,他可讨厌了,特别喜欢抢巧克力。这次你和你弟弟来了,他说不定会打你弟弟的。”
贺林奈说得煞有介事,一下子就把祝文颐吓到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打她弟弟的主意,因此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备战,比如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很多巧克力藏起来,免得弟弟到时候没有零食吃了。
而祝文颐零花钱不多,每一块钱都要辛辛苦苦去攒。她还没攒够一整罐巧克力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特别讨厌的贺修明,回来了。
贺庆夏一家人在江浙沪一带谋生,回乡的时候带着一些衣锦还乡的气势,听说是一路开车回来的。
他们回来那一天,nainai特意领着祝文颐和贺林奈到巷子口迎接。祝文颐被吹得鼻子通红,在风口想:为什么非得要在巷子口接,难道他们不认识路吗?
结果人一来,一个男人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道:“妈,车停哪里啊?放外边我怕被雪砸坏了,有没有车库?”
这人长得跟贺爷爷神似,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二叔”。车窗内黑漆漆的,二婶和贺修明估计在车内。
贺nainai笑,说:“咱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车库啊。我跟学校打了个商量,你可以先把车子停到学校的车库里去。今年先这样凑合,明年我们挖个车库,你看怎么样?”
二叔嘿嘿了两声,说:“我就是秀一秀新车。咋,妈,我把你载到学校去,带你溜一圈?”
贺nainai笑了笑,很高兴,说:“好啊好啊,还有林林和小文,车里塞得下么,会把车压坏么?”
“嗨呀妈,你说什么呢,总共也就六个人,还有三个体重不过百的小朋友,哪能坏!我跟你说,这车塞六个成年人都没问题!”
贺nainai乐滋滋地带着两个女孩上了车,体会一下这“有钱人”的出行方式。
车门一开,便听见了一个男孩子说话。“胖子,今年又变丑了,衣服也越来越难看了,要不要我给你从我家带几件过来。”
祝文颐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因着跟贺林奈关系的拉近,她们最近买衣服都是一式两件,像双胞胎似的。贺修明说贺林奈衣服难看,其实也是再说自己衣服土气。
祝文颐知道为什么贺林奈要说贺修明讨厌了。